拉尔上校没咋说什么,将我救生衣的充气拉绳拽掉,然后才迅速低头给他的救生衣充气。
在飞机的海水淹到我膝盖的时候,我的电报终于发送完了最关键的消息。
我爬出飞机座舱,刚爬到一半,一直在旁边等着的拉尔上校就将我拽了出来,我俩漂到了海面上。
拉尔上校看着我笑了:“英国佬要倒霉了。”
我也笑了:“咱俩要先倒霉,我可没发咱俩的位置。”
拉尔上校却笑得更开心了:“别怕,英国佬的战列舰一定正在朝这边撤退。”
可我俩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挪威海冰冷刺骨的海水比英吉利海峡的海水感觉更冷。
“游起来,或者潜下去,不然咱俩要被冻死了。”我冲拉尔上校道。
他开始向回去的方向游了起来,我也紧跟其后。
当我感觉渐渐追不上前面的拉尔上校时,云层里掉下来一架巨大的四发飞机带着破碎的机翼向我俩砸了下来——“快向侧下游!”
我拼尽全力,就算大腿的肌肉突然感到僵硬,求生的本能依旧使我直接忽视了这种疼痛,随着潜入海中,我居然感到一丝温暖。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但现在,这个问题被我抛之脑后,是物理意义上的脑后,因为我能感受到脑袋后面的海面被巨大东西砸下的动静。
在游出几秒之后,我感到那架飞机砸在了海面上,从勉强睁眼看到面前的海水中,我看到了几道气泡形成的路径从面前沉入更深,下面是令人恐惧的深海。
我和拉尔还是逃了出来,当我浮出海面贪婪地吸着寒冷的空气时,拉尔上校也从旁边浮了上来。
寒冷的空气被喘气吸入呼出,将仅剩的一丝热量带走,我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属于我了,那架被打下来的桑德兰距离我们只有几米,正在迅速沉没着,一架bf109从云层里飞过,不带一丝犹豫拉升恢复高度——我就不该逞能教他BZ,不然这家伙很有可能发现我俩啊,不对啊,这家伙就不下来确认战果吗?
戈林就是这么培训飞行员的吗?
我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拉尔上校却一把拉住了我,指着海面道:“快看,咱们有救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架已经沉没的桑德兰还在海面上留了几件东西浮在海面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船型浮筒,它从被打断的机翼上脱落下来,正在海面上打着转。
我和拉尔上校又游了过去,结果发现一个英国佬飞机上的圆形救生艇被挂在还没沉下去的木箱上,感谢空军,这是从被击落的桑德兰上摔下来的。
当我俩爬上救生艇时,我再也不想动弹了,和拉尔上校紧紧靠着,飞行员的皮衣是防水的,而潜艇兵的裤子是防水的,幸好我穿秋裤的习惯没改。
我脱掉了湿透的上衣,在充气的救生衣外面裹上自己翻过来的裤子,而拉尔上校则抱着我,我俩尽可能保持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