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的汗下来了,那哥哥也站起来,“她不肯嫁人的!”
翠翠呛道“那是!”朱妈笑得更是和善,“谁愿意做小呢,况且又不是什么体面人家,你多出点儿嫁妆,给她寻个贫寒些的好后生,想来她也肯的!”这是废话,他俩要肯这么干,根本不用多出嫁妆!
那嫂子心里刀剜一般,忍痛道,“既然嫌贵,十四两亦可……十两十两!”朱妈正色道:“关键是府里现在不缺人。别废话了,跟我走吧!”说完转身往外走。等到了玉婵住的屋子里,身价已降到八两,朱妈只不松嘴。
玉婵木呆呆地站起来,并没有跟她嫂子搭话,朱妈指了指炕上的被褥,“这辅盖是我家少奶奶的陪嫁,织锦的面儿,比缎子贵多了,里外三新,少说也值七八两锒子,拿五两银子吧,别的茶壶茶碗什么的,总也值一两银子,少奶奶怜惜她,白送了!”
那嫂子恨得扭了玉婵一把,放赖道:“谁家买了人不给一套铺盖呢?没听说要钱的!”
朱妈冷道:“真要是买下了,这铺盖就赏她了,可如今你家姑娘不是我家买的,你怎么敢硬讹我们府里一套铺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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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她一个乡下丫头哪里受用得了这么好的东西,既是府里仁慈赏下的,说不得……”
“闭嘴!”翠翠威风凛凛地怒喝道:“我们家少奶奶仁慈就该让你登鼻子上脸地欺侮吗?不服气咱们到县里找太爷论论理去!”
“论论就论论!丨谁让你们拿这么好的东西给她的!不会拿套旧的叫她将就一宿吗!”妇人气急败坏地拧着玉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怎么见被窝就往里钻!”。玉婵只略躲了躲,也不敢叫苦!
朱妈怒了,“蝉儿她嫂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昨天她还不是我家买的人,就算说不认识,那也是老家来的,怎么能拿下人用过的铺盖糊弄呢?”
“姐姐,既然你家少奶奶把她当客待,哪有收客人铺盖钱的,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们是哪一门子客?不是我小看你,这套铺盖,你拿上七八两银子未必做得出来!就说这个被子里边是足足五斤清水好绵,你说值多少?本来我家少奶奶怜惜她是个青年姑娘,专门从嫁妆里挑了一套好的,既然我们少奶奶的好心换不来好,又何必存这个好心呢!”
那嫂子快哭了,赔五两银子固然肉痛,领姑娘回去才更麻烦,一天半天哪儿打发得出去,万一再寻了死,自己家的声名可就完了——儿子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想到这里,嫂子活吃了小姑子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