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忌揉了揉眉心,“调查没进展,每次一查出什么眉目,都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先我们一步抹去证据……我有预感,这次的事牵涉的人身份不简单,想查个水落石出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言臻问。
裴忌犹豫了一下,道:“可能得用些别的手段来查案了。”
言臻一听这话来了兴趣:“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裴忌一看她满脸都写着想凑热闹,丝毫不给她面子:“没有,你莫要添乱。”
他说着,起身背对着言臻脱下官服,叫下人抬水沐浴。
裴忌身材好,肩宽腰窄,腿又长又直,脱下官服,只穿着里衣时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感。
言臻每次都会趁机瞄上几眼,今晚也不例外。
但这次盯着裴忌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她突然起身上前,从背后拥住他:“慢着。”
裴忌衣裳挂在臂弯里欲脱不脱,言臻从后面拥上来,被温热的气息一灼,他莫名紧张,频频回头道:“你……你要干什么?”
“别动。”言臻脸色严肃,伸手从他绿色的六品官服上捻起一根白色的毛发,“这是什么?”
裴忌回头,看清她手上的东西,他不知为何有点失望:“应该是猫毛。”
言臻心头一顿,警觉地问:“哪来的?”
“今日刑部蹿进一只黑背白肚皮的猫,被司门郎中碰见了,抓住把玩了一会儿,后来他来寻我讨论案情,想必是那时候沾上的。”
言臻眯了眯眼睛:“那司门郎中,你跟他很熟?”
“裴望州跟他关系不错。”裴忌道,“他是颜锦禾的大哥,叫颜锦清。”
果然如此!!!
颜锦禾在怀疑裴忌的身份,并让颜锦清试探他。
裴望州对猫毛过敏,只要沾上就会起疹子,裴忌碰了猫毛却没事,那基本可以坐实他假世子的身份。
食物口味,性格脾气和行为举止都可以因为遭逢巨变而改变,天生的过敏体质却不能。
裴忌见言臻脸色严肃,问道:“你怎么了?”
言臻捋清前因后果,三言两语把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
裴忌听完后,神色微变。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你那里可有能让身上起红疹的药?”
“来不及了。”言臻道。
猫毛是白天沾上的,裴忌夜里才回来,颜锦清想必从偷偷往他官服上放猫毛时就在观察他了。
如今过去五六个时辰,那兄妹俩说不定早已交换完信息,正谋划着怎么拆穿他的身份。
“那该如何是好?”
言臻琢磨了一会儿,道:“不如将计就计,你露出更多破绽,引他们将事情闹大。”
他们既起了疑心,势必会不断求证。
用药让身上起红疹只能遮掩一时。
为了防止这颗定时炸弹爆得猝不及防,打乱他们的计划,不如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主动引爆。
此举虽然冒险,他们却可以掌握主动权。
裴忌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言臻的意思,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