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道:“杀人犯法,杀有官身的人罪加一等。”
“那也是他起了恶念在先啊。”王小翠道,“要不然咱们把他干的那些龌龊事抖出去,我就不信朝廷能容忍这种杀妻骗娶的烂人继续做官。”
管家道:“不成,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咱们掌柜隐瞒身份的事也会暴露,她如今是皇商,这件事往大了说,那是欺君之罪。”
王小翠:“……”
薛凛接着道:“而且牵涉到此事的有好几位官员,谢昭算一个,我算一个,阿姊算一个,孟枕月的父亲孟宗荣也算一个,若是闹到明面上,圣上该如何裁断?闹不好,惹了圣上不快,咱们说不定都会被牵连。”
臣子之间私底下如何闹,圣上管不着。
但若是闹到明面上,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公之于众,谢昭固然没有好下场,但参与其中的他们也讨不了好。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他们不干。
王小翠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摇头晃脑地说:“论心眼儿,还是你们文化人多。”
-
谢家。
谢昭消停了几天,没再提和离的事。
孟枕月也没找他麻烦,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而和谐的相处状态,谢府紧绷的气氛反倒松弛下来。
转眼到了六月的月末。
每隔三个月,孟枕月会出门,到她名下的庄子视察一番,确保庄子上的营生能顺利进行,以及手底下的账房没有虚报欺瞒。
庄子大多在京城外的远郊,来回一趟要一整天时间,出门不是件易事,家里的丫鬟婆子每次都会提前几天开始准备。
到了出门的前一天,谢昭破天荒提出要陪孟枕月一块去庄子上。
面对孟枕月狐疑的目光,谢昭解释道:“明日我休沐,与其在家听我娘唠叨,不如陪你去庄子上看看,就当散散心了。”
孟枕月接受了他这个说法,答应下来:“好。”
到了第二日,两人一块出门。
孟枕月坐马车,谢昭则骑马走在前面,出城路上遇到好几位熟人,谢昭一一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谢大人,这是去哪儿呀?”
“今日休沐,陪我家娘子去城外的庄子上转转。”
“你跟令夫人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陈大人谬赞,改天一块喝酒。”
一路上谢昭刷了不少存在感,直到出了城,他才安静下来。
马车一路往庄子所在的方向驶去,很快下了官道,进了一处僻静的密林。
没过多久,骑马走在前头的谢昭突然抬手叫停车队。
驾车的马夫不明所以:“老爷,怎么了?”
谢昭侧耳听着林子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打马往前,跟马车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勒转马头,冷冷地看着孟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