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在她脑袋上的掌心柔软又温暖,却十分有劲。秋疏桐好不容易生出的睡意彷如脱缰之马,霎时跑得无影无踪。她几乎在一瞬间就认出了面前的妇人是池零露母亲。
“我……”秋疏桐想找个理由,迎着面前池母的目光,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变得急促而混乱,像紧张,又像是心虚。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恳切,秋疏桐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谎话。可她又无法告知她真相,犹豫片刻,只能违心地点了点头。
那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你健康活着就好。我也不指望别的了,只要你活着就行。”
“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小姨给我打电话说你被炸晕了我有多害怕,妈妈都要被吓死了啊,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小姨?”秋疏桐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指的是谁。
“就是你现在的经纪人啊,你真不记得她了吗?”
秋疏桐认真回忆了一番,猜测是刚醒时跟她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的那个女人。
不过,她不是不记得,她是全无任何印象。
“想不起来了。”她略带歉意地说。
池母看着她,慌忙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没事的,你的脑子受了伤,暂时想不起来很正常。你小姨叫陈淼,妈妈叫陈焱,现在记住就好了。”
终于从池母嘴里套出了丁点儿有关池零露的人际关系,秋疏桐微微点了点头。
“医生说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我给你带了衣服,你一会儿换好,跟妈妈回家吧?”说着,她将托特包里的白T、超短取出来递给她。
伸手接过衣服的瞬间,秋疏桐才恍然想起她当时穿的是飞行服,池零露是在地面上拍的爆破戏,定然不可能同她一样。那医院的人见了,不会感到奇怪吗?
“我刚进医院的时候,那衣服……”
“嗯?”陈焱有一瞬没反应过来,想明白她指的是哪天后,又“噢”了声,“你说你那破衣服啊,早被炸得不成样子咯,怎么啦?”
“没事,没事……”说着,秋疏桐拿起衣服走进一旁的盥洗室。
一直没进盥洗室,所以白天秋疏桐并未注意到。这会儿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她才发现她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