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秋疏桐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放在耳边细细地听。
起初是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也有椅子滚轮滑动的声响,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秋疏桐听到这支笔里头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这个声音她只听过几次,并不怎么耳熟,但是秋疏桐还是认出了这是池于礼的音色。
她又将笔挪了挪,贴近耳畔,接着秋疏桐听到录音笔里头传来:“两次了,两次爆破你都没成功,你怎么回事啊?”
池于礼指责的语气又急又躁:“上次你说你让孙辰往她的水里加了大量的安.眠.酮,再托人喊她去拍摄现场,确保结果万无一失。结果呢?人非但没出事,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甚至打起了失忆的幌子。你信吗?别告诉我你信!这次你也答应得好好的,说油罐车指定会爆炸,而且在荒郊野岭的,四处连个监控都没有。最近的警察局离那开车都得四十分钟,她必死无疑,结果呢?”
池于礼明明没有指名道姓,但秋疏桐还是在他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听出了他在说谁。她握着录音笔,眼睫微颤,手指也跟着抖了抖。
“现在她的热度越来越高,指不定哪天就把证据给我抖落出去了。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录音到这结束,秋疏桐却好似陷入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当中,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整个包厢骤然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打破这阵寂静的仍是周苡洁,她又翻了翻她的托特包,从里头取出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交给秋疏桐。
秋疏桐稍稍愣了愣,接了过来。
只见照片上,彼时的池于礼还很年轻,侧脸对着镜头,一手抵着桌上的一份文件,一手接过旁人递给他的一袋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
秋疏桐静静地注视着这张照片,静默不语。
良久,她听到周苡洁开口道:“这就是我当时偷偷拿你相机拍下来的。”
秋疏桐抬眸看她,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周苡洁就帮她回忆了一番:“小时候,池于礼经常趁你妈不在,带我去你家。那时候,你并不认识我,只当我是一个同龄的朋友,什么都愿意与我分享。”
池零露自小家境就十分优渥,在别的孩子还在为一台游戏机争抢的时候,她早就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计算机和相机。那会儿刚同周苡洁认识,她和她一块儿研究相机的使用方法,研究的不耐烦了,干脆放下,自己跑去玩计算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