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嘉竹拎着大嗓门的小聋子往瓦房里边走,没有回头,但也跟着回答:
“然后你就到车顶上了。”
“然后我就到车顶上了!”
倪阳州扯着嗓门喊,边说边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觉得自己好像什么勇敢的逃生魔术师。
脚下却没停,乖乖跟着进了房子。
“稍等。”
尹嘉竹把手电立在屋里的木桌上,灯光照亮房梁,整间屋子里的陈设清晰可见。
一张木床,一些螺丝扳手等工具散落在床下,中间的小桌上摆放着一个白瓷盘,里边剩了几片绿油油的青菜,只是用蒜清炒,依然留着一丝菜香。
那是老李开春时种下的小油菜,就种在房后的土地上,年初时,他花了三天才平整出来的土地。
老李不爱交际,退了任务就自请了一个轻省活计,运输的油车一月过来一次,除了采买生活资料,老李几乎不会出门。
而他又是穷苦出身,什么都要自己种,自己做,少有出去花钱的时候。
就这样,还变成了丧尸。
尹嘉竹看着盘子里的青菜,转头看向倪阳州。
还没张口,身后的青年突然“哎”了一句。
“怎么变绿的了?”
室内亮了,倪阳州却没抬头观察环境,只是看着自己湿漉漉地胸口。
男人闻言,眯着眼仔细一看,才发现青年整个上半身都被万年青的汁液渗透,一直往下滴滴答答地淌,连大腿上的裤子都颜色变深,像被迎面泼了一大盆水。
“赶紧脱衣服!”
尹嘉竹暗道自己失责,拉扯着青年就往床边去,不等倪阳州站定,双手就去扒弟弟的运动T恤。
“干啥呀干啥呀!”
倪阳州双手环胸,表情惊恐:
“不能因为我把你的翅膀吃掉了,你就也要吃掉我的衣服!这是不道德的!照相机会审判你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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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嘉竹脸色越来越黑,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
“我都说了!”
倪阳州被扯掉了衣服,皮肤接触空气,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嚎了起来:“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
尹嘉竹抿着嘴把人推倒到床上,拽着裤腰一下子脱到膝盖,青年像个大扑棱蛾子,四肢挥舞着挣扎。
按下葫芦起来瓢,尹嘉竹禁锢着倪阳州的双臂,却没防住裤子脱掉一半的大腿,混乱中青年曲腿一抬,男人的颧骨瞬间青了大块。
尹嘉竹还没喊疼,倪阳州又“嗷”一嗓子喊了出来:“逆贼!逆贼儿子!逆子!”
驴唇不对马嘴。
“守了寒窑整整一十八年!你竟然拿这样的高科技砖头撞我的膝盖!忘了我给你染得黄毛了吗?”
尹嘉竹脸冷得像万年寒冰,直接撕掉了碍事的裤子,一把抓着布料开始给光溜溜的人擦身上的汁液。
倪阳州像是被点了笑穴,“咯咯咯”地捂着关键部位胡言乱语。
男人力气极大,硬扳着青年擦干了身体。
盖好被子,倪阳州似是累了,双手搭上胸口,规矩躺好,眼睛也慢慢合上。
尹嘉竹看着晕倒过去的青年,捏了捏自己发麻的手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曾经偶然看到的知识浮现在脑海:
万年青,多年生常绿草本,全株有毒。中毒症状为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四肢发麻、肢端发冷、严重时出现心律失常、昏迷。
还有,谵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