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衣服的两个无常,正一人拽着锁链,一人努力地扒着什么。
颜琮之哪里肯放他们离开,单手一抽,宽阔的古剑从空中湛然闪现,耀眼的金色光芒惊动了正努力抠结界的两人。
“大胆!”
黑无常也不笑了,头顶上的高帽摇摇晃晃,“见到无常敢不问礼?还要偷袭?”
白衣无常依旧扳着一张死人脸,也应和道:“是!敢不行礼?”
但边说边扒拉结界,长长的乳白色指甲抠出来道道划痕,尖锐刺耳的声响回荡耳边,倪阳州觉得师傅在此,自己性命无忧,听力却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一身白衣的道士凝眸看过来:“顶名冒姓之徒。”
颜琮之把徒弟的身体安稳放好,一震剑锋,沉重的嗡鸣声泛起,这正是驱鬼所用的法器梵音,若是一般鬼怪,听到就得四肢瘫软,应声倒地!
“哈哈!谁告诉你我们是鬼了?”
谁想黑白二人毫无所觉,白衣无常一直抠啊抠地,像扒皮一样,竟真从结界上撕开一个口子!
黑衣无常勒着少年的脖子,锁链冒着寒光,倪阳州脖颈间皮肉都被绞紧,颜琮之横眉冷目,拿着剑的手攥紧,却不敢拿徒弟冒险。
黑无常见逃脱有望,大笑道:“走也!”
两人拽着魂魄嗖一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颜琮之放下剑,回头看自己徒弟的肉身,正随着凉风逝去而变得透明,不过转瞬之间,地上已再无痕迹。
倪阳州也消失了。
站着的人收起古剑,顺着小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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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大哥,咱们是要去哪呀?”
倪阳州被拽着脖子以灵体的状态飞了半天,实在是觉得不得劲,干脆不用人家费力,自己主动跟着运气跑了起来。
说话时语速放得慢慢的,像个未开智的普通孩子。
气喘吁吁地黑无常见少年如此上道,链子松了松,“还能哪去?勾魂使者没听过?地府啊!”
白无常看着并不愿意说话,只是又拽了拽对方,说道:“赶紧走,那道士不是好招惹的!”
“切!还不是让我们跑出来了!”
倪阳州看着白无常的指甲,黑无常的锁链,边跑边道:“无常大哥们,我阳寿尽了吗?没想到我这么小就要死了,才过了七岁生辰呢。”
黑无常见少年长得嫩,年纪报得小,说话又慢,只以为是个不太灵光的,心想傻点没事,好歹是多了个人,有的交差,能顶个数就行。
心情颇好,又起了逗弄的闲心:“可不是吗?你平时是不是爱吃甜的,不爱修炼,经常偷懒?”
倪阳州顺着说:“哎呀大哥您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蝴蝶酥,昨日晨课也偷懒了,偷懒就会死掉?我太惨了吧?”
风声阵阵,阴冷刺骨,黑无常已觉得脱离了危险,喜滋滋地越跑越慢:“对喽,明白了吧?这辈子完了,下辈子再努力吧!”
倪阳州心里觉得好笑,继续道:“我虽不聪明,但人人都说我善良的!去了地府,要见谁呢?会惩罚我吗?会让我投个好胎吗?”
“你小东西想得倒挺远,你善良,你吃过肉没有,猪肉、羊肉、牛肉、鸡肉?摘过花没有?踩过草没有?”
倪阳州一句一点头,像个小鸡仔。
“杀了生灵了还敢说自己善良?投胎?哼哼,先受够了罚再说吧!”
“惩罚?惩罚什么?”
黑无常一乐:“罚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