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连媳妇都护不住,也是他的错,陈秀花的刁难刻薄是原罪,这种三人纠缠的关系大概没有一个结果,只会越拖越糟糕。

顾清悠心情复杂,拉过刘兰芳,依赖的挨着她:“阿妈,我有事想问问你呢,咱们边走边说。”

“好。”刘兰芳没看他们一眼,显然是生气了,但就像女儿说的,那是他的母亲,俺们不孝顺可以,但他不行,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顾红军见媳妇就这样走了,拿着那扭干手感湿润的衣服递给陈秀花,语气有些精疲力竭。

“阿妈,你下次不要这么胡搅蛮缠可以吗?俺不知道兰芳到底做了什么?你总是这样想要和她作对,非要争个你死俺活!”

陈秀花在他递过来时一把夺过,唯恐他不给,那模样令人埋汰极了。

听了儿子的话她却丝毫没有悔改,反而嘲笑一声。

“俺怎么了?俺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你还记得你奶在世的时候,俺是怎么被蹉跎的吗?你应该不知道,也是,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

“俺生了四个都是女儿,知道为什么是现在你只有三个姐吗,那是老四饿死了,那老太婆不给她吃,俺根本不知道,那时候俺过得有多苦你又怎么知道?你爹他?他也是先孝顺他那死鬼阿妈,有管过俺的死活吗?管过他妈的做法了吗?现在凭什么这么说俺?”

那一字一句可怜又可悲。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却不是她对付别人的理由。

顾红军这才知道原来他妈是带着以前被虐待的怨气去对付自己儿媳妇的,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是这样的理由。

他阿奶以前还算好,但又想不到她会饿死自己姐姐,可人现在都不在,能怎么办?

他夹在中间这头有理那头有理,心里郁气堆积,肩膀下拉,叹了口气。

“当初阿奶对你的,你可以还给阿奶,俺没有意见,冤有头,债有主,但兰芳她没有错,不应该受你的怨气,这些大庭广众抢东西的,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陈秀花依旧死性不改,尖锐的声音反驳:“俺没错,俺好不容易做婆婆了,怎么就不能把那口气发出去了,她嫁进来就是俺家的人,怎么就她金贵了?”

“阿妈,你怎么能这么不明事非呢?你已经做了那个让媳妇的无比厌恶,让曾经的你也无比痛恨的婆婆,为什么就不能收敛一点?”

顾红军没经历过那种苦那种折磨,想不到是什么才会让阿妈这样。

突然他喉咙发紧,鼻子发酸,抿了抿唇,沧桑的眼眸看了眼自己母亲,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迈步离开。

只留下陈秀花拿着那件衣服站在原地,渐渐哭了起来,嘴里还说着死性不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