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纵青川在东面的墙壁上得到一面镜子。

是混沌镜，能看到他想要的东西。

下凡的记忆。

他心中默念，念咒施法，激活了那面圆圆的小镜子。

里面从他在凡间出生的场景开始一幕幕拉开，映入眼帘。

然而二十二岁的日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纵青川轻微地蹙眉，看着“他”主动靠近，看着“他”是如何因她的一句话而彻夜难眠，看着“他”是如何因一个人失落、欢喜，看着“他”晋升、打斗、建势力，看着“他”在百年之后，用一个阵法将她困在阵法内强制求爱，日夜缠绵。

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印上属于“他”的印记，红的发紫。

他们一句句缠绵悱恻的低语，她一句句反抗又无可奈何的顺从。

到最后，“他”如愿得到她的爱、她的回应。

但“他”又失去她了。

“他”撕心裂肺地朝天不甘怒吼，最后变成了今天站在这里的纵青川。

那刻骨铭心的爱意就算如今已经没了感知的能力，还是让他的仙魂为之震撼。

是因为他的心忘记了，但仙魂依旧记得爱她吗？

所以才会因见到她而仙魂不稳。

纵青川如今懂了那日那滴泪的含义。

即使如今他已断情绝爱没了七情六欲，但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伫立在镜前多日的身影骤然从地宫中离去，瞬移到她的小仙院中。

纵青川握着混沌镜穿过阵法，见到女子一身张扬的红衣，正坐在院里品酒，眸光依旧清醒，直直与他对视，潋滟着丝丝缕缕的嘲意，最多的还是很复杂的迷雾。

“帝君大人又有何事？”

纵青川没有上前，与她隔着一段距离，“下凡历劫之事，本仙已知道了，是本仙的错。”

“然后呢？”林慕清期待他倒是能说出个什么来。

纵青川说不出像镜子里那个“他”那样的话。

“本仙爱世间万物，万物中也有你。”

这是他目前能给的唯一的答案了。

“我会庇佑你……”

林慕清笑着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要，我想要凡间那个纵青川，你能给吗？”

“不能。”纵青川仙魂中却叫嚣着另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