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你不也是备受宠爱么?】
她可是季家人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说得好像她孤苦伶仃似的?
季月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伸了个懒腰,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走一边朝他挥手。
“我吃饭去了,你自便。”
昌风:“……”
奇怪的女人。
之后几天,季月欢的生活尤为规律。
——其实以前也规律,不过之前是吃了睡睡了吃,现在多了一条画画。
祁曜君不让她每天的睡眠时间超过十六个小时,她就每天抽出三四个小时的时间画画。
三四个小时,听着多,但因为她画的都是山川美景,构图宏大上色也精细,所以其实一天能画完一幅都算是进度快的了。
不过南星带进宫的颜料有限,季月欢用得也快,所以这下都不用腊雪暗示,她也得准备新的颜料了。
于是这天趁着天气好,季月欢带着三个婢女去了御花园……嗯,这么说不准确,应该说三个婢女带着她去了御花园。
她坐在武侯车上打着哈欠强忍困意,南星推着她,一边走一边指给她看一些特别的建筑,试图教她认路。
但季月欢是真路痴,纯种路痴,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那种,方向感也差,她路痴到什么地步呢?同一条路对她来说,正着走和逆着走是不一样的,早上走和晚上走也是不一样的,春天走和秋天走更是不一样的。
就因为这个,每次她租房一定要租靠近小区门口的房子,否则一旦小区大一点,她都会在小区转不出来。
没有导航,她就是个废物。
但她也不想打击南星的积极性,她说她便听着,至于能不能记住那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不是?
很快到了凤仙花盛放之处。
御花园虽说是供主子们赏花之用,但除了一些特别名贵的品种外,一些常见的花都是可以采摘的。
“小主,您要摘什么颜色的呀?”
季月欢想了想,“都摘一点吧,我应该要用的颜色蛮多的,这儿不一定有,多摘点回头我自己调。”
“好嘞!”
几个婢女拎着篮子便上前忙活了,季月欢也站了起来,刚要上前,却听到一声惊呼。
她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就见不远处的凉亭里,一个还挺漂亮的女孩子跌进祁曜君怀里,旁边还站着别的女孩儿,有点远,不确定是宫女还是嫔妃。
坏了,貌似撞上电视剧里的经典狗血雌竞场面了。
季月欢眼皮跳了跳。
得跑。
但是季月欢大概忘了她那辆黄金武侯车有多显眼。
事实上早在她远远往这边过来的时候,祁曜君和他身后的几个嫔妃就看到她了。
祁曜君当即便有些心不在焉。
南星猜得没错,那日把秦美人送回去,确实是因为祁曜君发觉自己没反应。
他总不能在嫔妃面前丢人,便率先将人赶了出去。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往日虽说他对房事并不热衷,但正常的反应他都有,偏偏那日……无波无澜得很。
祁曜君当然不会往自己被下药上面想,毕竟他前一日才和季月欢在外面厮混过。
结果不想起季月欢还好,一想,这思绪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总不能是他和季月欢欢爱过后都接受不了别人了吧?
偏偏他当时盯着秦美人,脑子里确实翻来覆去都是季月欢。
越想越是有可能,祁曜君大怒。
这种事情简直比他爱上季月欢还要离谱!
虽说他确实只在季月欢那里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但是……
小主,
这怎么行?他是一国之君,绵延子嗣是他的责任,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单单贪恋某一人?
召开这届选秀的初衷,除了平衡如今的朝廷局势,还有一个原因不就是御史台那帮人天天弹劾他子嗣单薄吗?
当时那句“为了你,朕便是做这个暴君又如何”多少有点儿吓唬她的成分在,可他真要是除季月欢外对旁的人都没反应,先不说他自己会被史书评价为何等的昏庸,光御史台就能以一个祸国妖姬的罪名要他处死季月欢!
他绝不允许!
他既承诺了要护她,便不会教任何人动她!否则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帝王说话跟放屁似的?
祁曜君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当他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偏了,他甚至没有去思考一个帝王只对一个女人动情意味着什么,只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叫她死。
是以这些天他没再召任何人侍寝,也不敢再去倚翠轩见她。
——这个不敢,除了不能让“红颜祸水”这个名头被摁在她头上外,多少也有点儿不敢去求证的意思。
求证什么?若是他对季月欢有反应,那便坐实了他如今确实只能对她一人动情……如此荒谬之事,不仅说明他昏庸肤浅,更是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而若是他对季月欢也没有反应,那事情就更不妙了。他如今膝下无子,虽说有个身怀有孕的吴荣华,但眼下月份尚小,是男是女也未可知,若是叫百官知道他不举,他将帝位不稳。
可总这么下去也不像话,百官都盯着呢,他长久不入后宫迟早落人口实。
烦了好些天,他这几日上朝的脸色都不太好,连崔德海都伺候得小心翼翼,生怕触他霉头。
今日总算得了闲,他便想着出来走走,他总不愿相信自己身体真出了问题,或许只是那天刚好没兴致罢了。
也是巧了,撞上几个嫔妃结伴赏花,他便过来瞧瞧。
不过才说了几句话,眼角的余光便注意到一抹不容忽视的金色,再定睛一看,便是那道坐在武侯车上的倩影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