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搭腔。
不光是吃不准这位“恋人”的态度,更多的,则是被他血腥的出场方式给震慑到了。
这一刻的他,看上去丝毫不像是一个将要拯救东海于危难之际中的英雄,反倒像一个魔头——一个渺视众生,无法无天的魔头!
“……愣着做甚?还不赶紧清理一下!”
王处长一声喝骂,将干部们从恍惚中惊醒,当即就有人读懂了前者的眼神,此时也顾不得谁官大官小,谁位高位低,忙不迭的转身就向盥洗室跑去。
“余席,好久不见!”
转过身,王处长脸上已经酷似一朵奇葩盛开,恭敬道:“东海家大业大,麾下金融、贸易、航运等支柱产业众多,又是九州面向世界的第一门户,树大招风,执行局深耕于此,也是有着诸多因素考虑,并非是属下故意为难余席造访。”
他这是在回答先前不见其声,先闻其声时的敲打,设身处地,倒也算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但话里的一处细节,却是令部分干部有些莫名的牙酸。
——“属下”。
严格来讲,这个自称不该出现在王处长此情此景的言论中。
这一行凡是坐上交椅的都清楚,裁决席掌握着执行局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记住,这种神圣的权力并非是归其中一人所有,哪怕是那位自诩天命“皇帝”,亦没有资格。只有当在编的裁决席全部到场,并且就某个问题达成共识时,这种权力才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无坚不破。
换句话说。
此刻“恋人”不速之客般的造访,并不能代表裁决席,同样的,也无法代表执行局,他仅仅只是作为一名世家代表,但却令一名处长折腰自称“下属”。
这算什么?
“……”
看着王处长暗含讨好的笑容,“恋人”和熙表情下潜藏的阴影似乎稍稍消散了些。
他没有任何客套,上前拍了拍王处长的肩膀,开门见山道:“王鹏,本来我是不想麻烦你的。”
“但你们东海的动作太快,我人都没找着就快被你放跑了。”
“人……人?”
王处长一脸懵逼的跟上“恋人”:“什么人?”
“高依依。”
“恋人”转过身:“你们东海的,上半年在网络大出风头,个人信息却像是泥牛入海一般的销声匿迹……该说是你们保护的好呢,还是保护的不好呢?”
虽然。
但是。
王处长暗哑无言:这人的个人信息我们有保护过吗?
“怎么?是你们哪个达官显贵的女儿?不想说?”
“恋人”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而清楚这一危险信号的王处长急忙解释道:“余席!这真的与我们无关,我们从来就没封锁某个名叫‘高依依’的人的信息,这其中应该是有哪些误会!”
看着面前男人不似作假的惶恐,“恋人”脸上终于少见的出现了一瞬的错愕,但很快,他就再度恢复原状。
“竟有这等怪事?”
王处长忙不迭的点头,期盼着能就此送走这尊瘟神,但下一刻,一句更加令人绝望的命令从这个光鲜亮丽的贵族口中蹦出。
“我记得她曾出现的几个地点,分别是滨水区博览广场,滨水区鞍山路,乐曙区正和路,乐曙区仁和家园……对吧,汤叔?”
汤叔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这样,王鹏,我命令你,停止涉及到以上地名的避灾点的列车运行。”说这话时,“恋人”略微迟疑了一下。
但这种迟疑却并非来自他对自己泯灭人性指令的扪心自问,仅仅只是在停止全东海列车与停止局部地区列车之间的代价权衡,最终选择后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