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落锁,房门上栓,张氏拨亮烛火重新掏出那封信,放在鼻间轻嗅,一股浓浓的墨香涌入鼻腔。
银禾不解“太太?”
张氏捏住信纸低声吩咐“将火盆移近些。”
银禾照做,就见太太将信纸靠近火笼,一股奇特的墨香在屋中飘散开来渐渐消失,这味道好生熟悉。
张氏重新将纸放到鼻尖嗅闻,确认味道已经消失大半后,她才将纸叠好放到书架上的小匣子里。
“睡吧。”
某处山旮旯中,一位衣衫褴褛的汉子抱来一捆木柴投入地上的火堆上,在他身后拖着一辆板车,车上躺着一个人。他从火堆上的陶罐中舀出一碗汤水先递给身旁的小孩“吃吧。”
蓬头垢面的少年接过粗瓷碗,闷闷不乐“是不是父亲派你来找我的?”
汉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盛了一碗热汤递给躺在板车上的人“好汉,吃些热的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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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车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少年见状嫌弃道“我姐姐说过男儿当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一点男人该有的魄力都没有。大叔,他不喝你不如给我!”
汉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屁孩你知道这是谁吗?将碗放到地上喊了声“过来,帮我搭把手。”
少年伸头去看,一下就看见了一条空空荡荡的衣袖,他瞳孔一缩赶紧赔礼“对不住,我不知道你——”
将 “断手”两个字咽下肚子,少年和大叔一左一右架住男人将其扶着坐了起来。
大叔端着碗凑到男人嘴边,挑眉威胁“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硬灌了。”
断手男人眼珠动了动,干的裂开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嘶哑“你知道我是谁。”
少年就见大叔看着自己说了一句“这个现在还重要么,还有你确定要在这小孩面前说这个?”
男人的目光犹如打猎时见过的鹰隼一般锐利,少年咬牙回视“你身上的伤可跟我没关系,我本是要去冀州投军的,半路被他抓了回来。”说罢抬手指向胡子拉碴的男人,丧气道“要是我姐姐肯定不会被抓到。!”
“冀州?”男人眼神一变,几乎是在低吼 “冀州现在怎么样了!”
少年果断闭嘴,转身喝汤。
半晌山洞中才响起一道声音“冀州被鞑子全面攻占。”
“啊啊啊啊啊!”耳边响起一道痛苦的嘶吼,男人将头砸向石壁“我没用,我是罪人,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