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妤没想到这话是余星也说出来的,他这人又呆又迟钝。上次不小心亲到,她都觉得余星也甚至都意识不到那是吻。
她的唇角扬了下,视线中他的脸颊通红,像是落日时染红一片的火烧云。
“好看的,乖的。”
余星也一怔,“没了吗?”
书妤点头,“没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书妤眼看着他的脸颊越来越红,甚至到了拿书在一旁扇风的地步。
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其余的余星也说不出口。
“那,那晚上见。”
也不知道怎么的,书妤眼看着这人手忙脚乱地给她鞠了一躬,然后同手同脚离开。
书妤有些忍俊不禁。
直到晚上,江衡也没有回来。
书妤听到节目组的一个工作人员说是江衡的母亲出车祸去世了。
之前江衡说的明明是公司出事了。
江衡的母亲,书妤印象很深。
一个温柔知性的女人,总爱在太阳底下看书,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江衡的脾气多半随了他的爸爸。
那时候书家对外公布和她断绝关系,她又是个跑龙套的。江衡和她在一起,被不少人诟病。
有一次他的母亲找到她,书妤以为她会像所有霸总小说里的情节一样,把一叠钞票甩到她的的脸上要她离开自己的儿子。
很可惜,她没有。
书妤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温柔的女人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眼神炙热的看着她,“我给你们算过八字,你们很般配。”
“……”
眼下听到这个消息,书妤也很意外,他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她的恩人。
一些片子,是她给书妤内推的。
想到这,书妤给江衡发了条短信。
剩下的六十个人,分成十组,每组六个人,每两组选一样的。最后由观众投出两组中表现更优异的那组。
第二次公演依旧淘汰三十人,这个淘汰率很高,现在排名在三十以后的都很危险。
学员们间的氛围比第一次紧张很多。
他们选好曲目的时候,场内一度很沉重。
这次是节目组随机分配,何喻余星也,陈博文三人都在不同的组。
三个最有实力的分开,好坏参半。
书妤注意到余星也在的那组学员都不怎么和他说话,明显是想孤立他。
原剧情里,没有书妤的参与,其他的学员排挤他是因为他的姐姐名气很大,他们觉得余星也暗箱操作,才一下子从倒数一跃到前三。
余星也是个内核强大的人,他虽然不受待见,但丝毫不内耗。
或许根本就没察觉到别人在孤立他。
书妤叹了口气,等到他们组一起去练习室时,她特意给其他几个学员多些关照,和余星也交流少了一些。
人的心思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古怪。他们不待见余星也,是因为书妤对他过分关注,现在她把这份关注移到他们身上,他们又开始觉得余星也可怜了。
甚至还主动和他搭话。
隐隐带着炫耀的成分。
余星也感觉不到他们语气的异样,他只觉得书妤今天对他好冷淡。
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惹她不开心了。
他垂下眼,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趁着书妤指导其他学员时,余星也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姐姐发了一条信息。
彼时正在剧组拍戏的余念安收到来自亲弟弟的一条讯息。
她还有点意外,自己老弟怎么突然发消息。
点开,她的眸子微微睁大。
弟弟:姐,女孩子生气该怎么办?
余念安:“?”
她弟弟什么时候铁树开花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余星也那么单纯的一孩子,可别被人骗了。
当即她就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看见来电,余星也心跳加快,不知道为什么心虚得厉害。
他拿起手机,小心翼翼离开了训练室。
一直关注他动态的书妤在他离开后,脸上的表情就淡了些。
“我知道这次公演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书妤扫视一圈,基本排名都很后面,“所以我希望,你们更多的是去思考如何呈现一个更加完美的舞台,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几人被她说的面颊一热。
“希望下一次公演,我还能见到你们,加油。”
“谢谢书妤导师。”
书妤走出训练室时,余星也在一个角落打电话。
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
“姐,你就别问了……她人很好的……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不生气?”
书妤静静听着。
差不多猜到他在说什么。
等他结束通话,抬脚往这里走。
“学到什么法子了?”
面前人被她吓了一大跳,魂魄像是被吓飞走了,他眼神空洞呆呆地站在原地。
余星也挠了挠脸颊,支支吾吾的,半晌,深吸一口气,他道:“她说让我问清楚……她在因为什么生气。”
书妤好整以暇,“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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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因为什么生气?”
余星也不着痕迹朝她靠近一步,眼睛干净澄澈,“书妤老师是在生我气,所以才不理我吗?”
“……”
“我没有不理你,”书妤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思虑半天,她只能道:“余星也,你只要知道,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这话带着不可忽视的郑重。
余星也猝不及防,只觉得心跳错了一拍。
……
第二天书妤请了个假。
昨天给江衡发的消息,他到凌晨才回,只说了一句:你愿意来的话,她会很开心。
书妤的车到达江家时,这里还没什么人。
她来得早,就怕路上堵车。
路上雾蒙蒙的,书妤下车时还下起了小雨,绵延不绝,吹在身上凉嗖嗖的。
刚靠近大门,就看见撑着伞,穿着一身黑的江衡站在那里。
看见她,他大跨步走来。
“怎么没带伞?”
他的伞大部分往书妤那边倾斜。
“出来没看天气预报。”
书妤打量着他,不过两天没见,他就憔悴成这样,眼下附着淡淡的青色,就连瞳孔也漫起细小的血丝。
她收回视线,跟着他往里走。
“今天下午她就要送去火葬。”
江衡的声音很平静,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冷静到了让人诧异的地步。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走到大厅时,书妤见到了江父,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一旁,不断用手帕擦拭相框。
江父性格暴躁,之前为他们俩的关系和江衡吵了不知道多少架。
可现在他就算看见了书妤,也没有什么表情。
江衡带着书妤给江母上了香。
他看着自己母亲的遗像忽然道:“当初我和你分手,她数落我了好久……”
他的声音低下去,“说我不懂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