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世时,宰相不过麗州军营一校尉!位卑仍提三尺剑,扫荡山寇,为陛下分忧,护一方子民!
“先帝崩殂,鲜于蛮族趁乱进攻我大魏西北边关!是谁啊?是宰相啊!宰相散尽家财,组起军队,不顾生死击退敌寇!
“陛下年幼登基,外敌虎视眈眈,屡屡犯境!是谁?还是宰相啊!宰相为陛下日夜操劳,外攘敌,内安政,将我大魏匡扶于倾倒之际!
“先帝啊!您就睁眼看看吧!
“您素以仁德治世,今日在这殿上,在陛下身侧,怎么出了这种不忠不义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先帝要是还在,见宰相病重至此,他也未必有张大人你这般狠心啊!”
谭暄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慷慨激昂又不失悲壮,堵得刚才那张大人哑口无言。
年迈的叶巍和裴晋杭也先后提着袍子,颤巍巍地在谭暄风身边跪下。
“先帝啊——!”
两名老臣捶地哭喊,语调悠长弯折,悲转九天,尽显忠臣蒙冤的悲痛。
宰相一党的官员先后提袍跪地。
“先帝啊!”
“睁开眼看看您的臣民,睁开眼看看宰相吧!”
今日早朝,好不容易趁着萧鸿不在,魏齐轩不惜折损自己的皇帝威严,亲自揭开自己的绿帽子,准备把萧盼安的罪定下,将长皇子血脉不清的消息公之于众。
没想到啊没想到,谭暄风他们给他玩这么一出!
瞧瞧他们这群人费力哭诉的样子,要是他今天不答应他们的请求,这群人恐怕想把他也变成先帝吧!
“都够了!”魏齐轩拍案叫停。
“皇后即日解禁,长皇子立储一事,等宰相病愈后再操办!”
虽然没有即刻下令立储,但好歹让皇后解禁了,有个靠谱的人先抚养长皇子,免得幼子在宫中被害。
总而言之,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谭暄风等人心中绕了一圈,跪在地上,叩首高呼:“陛下圣明!”
……
萧鸿重病卧床,相府后院夫人姨娘轮流侍疾,公子小姐每日得空便去探望。
今儿轮到房沁儿侍奉在萧鸿跟前,萧望舒说话也方便,就一起过来了。
见她们母女前来,萧鸿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兵书,身上搭着薄毯,朝她母女二人抬了抬手:“自个儿坐吧。”
他这声音中气十足,重病卧榻,重病是假,卧榻是真。
不过这次失去了一个女儿,萧鸿纵使与萧盼安父女羁绊不深,在萧盼安刚薨逝那两日也确实是情绪低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