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庆丰帝的目光投了过来,沈云崖咬着下唇,轻轻地抬起了头。
目光里是盛着委屈的,晃晃悠悠的快溢出碗沿的水似的,与庆丰帝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却又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庆丰帝刚想安慰他一下,沈云崖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开口说的话却是:“父皇,酥酪可不可以多加点糖?”
庆丰帝心口一痛,半晌竟然都说不出话来。
沈云崖从小就嗜甜,偏偏身体又不太好,加上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过段时间就会病一场。
他怕苦,每每吃药就像打仗,整个楹晨宫都能被他闹翻了。
后来总是好哄歹哄,允许他喝完了可以随便吃糖,才能看见那粉团子一般的小人儿,眼里挂着泪水,忍着恶心,把苦涩的药汁往肚子里咽。
有时候甚至得一口药一口糖才能喝得下去。
苦了,就多吃点甜。
这是云崖从小就懂的道理。
庆丰帝点点头,“父皇陪你一道吃好不好?”
沈云崖咧着嘴:“我要吃两碗。”
庆丰帝跟他打着商量,“留一碗给父皇吧。”
这一刻,真的像是寻常人家的父子。
这天晚上,沈云崖又到星辰漫天的时候,才出宫回国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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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到月鸣书院的时候,沈云崖跟沈敬碰上面,沈敬的脸是黑的。
沈云崖:“哟,四哥今天的脸色真好看!”
旁边沈子墨:“......”
沈敬脸上是阴沉的笑:“倒是没想到,七弟好手段,考了个垫底最后一名,父皇不但不怪罪,还高高兴兴地让御膳房按你的口味弄了一桌子菜犒劳。”
沈子墨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云崖:“七哥,这是真的吗?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好崇拜你!”
沈云崖勾着唇,那张漂亮的脸蛋明媚的几乎灼人眼眸。
“四哥谬赞,毕竟趁着我可能正在挨训的时候去给我上眼药,我得先夸一声丽妃娘娘想的着实周到!”
除了沈子墨一脸“哇哇哇我错过了什么你们昨天已经宣战了吗?精彩不精彩结果怎么样?”的表情,其余几位兄弟互相不露声色地看了彼此一眼,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
“沈云崖,你不要太得意了!”
“四哥,我等着呢,苍暮一日没有起来,我就一日盯着你,苍暮要是真死了,只要我活着,我就得送些人去给他陪葬!”
“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