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非常及时地接话:“父皇说得对,那样就显得更虔诚了!”
沈子墨:“我也这么觉得!”
沈云崖手挡在自己脸上,朝他们龇牙:“咬你俩!”
“父皇提的,有本事你咬父皇。”
沈云崖转身上台阶:“不好意思,没本事,不敢!”
他就这样嘴里说着玩笑话,脚下一步步朝苍暮走去。
没有人知道,嬉笑玩闹掩盖下的沈云崖,看着越来越近的苍暮,心里有多紧张。
这紧张其实特别没有来由,但是沈云崖就是紧张的感觉脚下步子都迈错了,他有点担心,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滚下去可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竟然在一半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
万千目光交织在身后,其实这个停顿,相当的不合时宜。
但他一颗心咕咚咕咚跳,着实想平复一下子。
好没道理,没道理到沈云崖几乎有点委屈。
他可以做到对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条缕清晰的分析好坏利弊。
他可以冷酷到半点不犹豫地扫清对自己的所有阻碍。
可以眼睛不眨地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可以是一个冰冷的刽子手。
但是苍暮,苍暮只要等在那里,等在他的前面,就能让他的心脏欢呼不已。
那么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对他深刻的爱意,深刻到有一种卑微的委屈。
如果苍暮不爱自己,如果他想要离开自己,沈云崖不敢想象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举动。
他会吃掉苍暮的。
字面意义的那种吃掉。
连骨灰都不用混,他们的所有一切直接就在一起。
幸好。
沈云崖想,幸好。
苍暮在尽头看着他,沈云崖极快地闭了一下眼,然后快速地走完后半程的台阶,来到了苍暮身旁。
他送上祭礼,然后从苍暮手里接过长香。
两人对着烈火燃烧的巨鼎,齐齐跪下。
弯腰,额头磕在落雪的台面上,浅浅的凉意沾染在两人的眉间。
高处的风吹得他们长衫猎猎作响。
祭台下的沈宸,静静看着高台之上默契跪下的两个人。
落雪之中的这一幅画面,绝对会是今日所有在场之人,这一生都难忘的风景。
沈宸看着他们,不知为何,一丝异样的情绪在他心头升起。
那两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再没有一个人能插到他们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