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停下来时,两人已在泥泞之中,不省人事。
………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断断续续地类似于火柴燃烧噼啪作响的声音,身体的暖意也让提纳里慢慢恢复了感知。
“这是哪…我刚刚是……”
提纳里睁开眼,缓缓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份沉重的晕眩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草木香,令他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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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不经意间偏移,只见身旁的火堆烧得正旺,火焰在枯枝间跳跃,暖洋洋的。
环顾四周,简陋的墙壁上挂着几件破旧的工具,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干瘪的蘑菇和枯萎的草药,显然这里曾是某个人的临时居所。
而窗外的雨势丝毫未减,雨珠猛烈地敲击着窗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无尽的湿润与喧嚣之中。但在这小小的房子里,一切都被那噼啪作响的火苗温柔地隔绝开来。
“……大雨…大火…柯莱……维克斯……维克斯!维克斯呢?!嘶…我的脚……”提纳里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急之下不小心牵动身上的伤,尤其右脚踝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身上只剩最里面的单衣,外面盖着一件白色外套,有点眼熟……这不是绫人的衣服吗?!
“嗯?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清润的声音响起,神里绫人端着碗汤从门外走进来。
“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柯莱呢?她怎么样了?”提纳里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因为右脚踝传来的剧痛而不得不重新坐下。
“别乱动,你的右脚伤的有点严重,坐着就好。”神里绫人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单手给他披上外套,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你手下的巡林员和追捕我的风纪官,后面大风纪官赛诺出现,带走了柯莱。”
一听到赛诺的名字,提纳里心里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有赛诺在,柯莱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妥善的照顾,或许正躺在某个安全的地方接受着治疗。
“有赛诺在,柯莱会没事的。”提纳里低声自语,随即又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那件明显不属于他的、宽大的白色外套。外套的布料柔软而温暖,带着一丝不属于他的气息,让他不禁有些恍惚,“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回去,还有我的衣服……”
“我不放心你,就回来找你。”
神里绫人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找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湿透。为了避免着凉感冒,你的外衣我拿去烤火晒干,用我的外套替替,希望你别介意。”
说着,他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递到提纳里面前,“来,先喝点汤吧。你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需要补充一些体力。”
“不介意的,谢谢你绫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躺在那里。”提纳里接过热汤,感受到那温暖从手心传递到全身,仿佛连疼痛都减轻了几分。可下一秒,他便遭受了来味觉的暴击,险些喷出来。
“嗯…这蘑菇汤……很有特色。”提纳里艰难地挤出一句夸奖。味道实在一言难尽,既咸又甜,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味。
为了不辜负神里绫人的心意,他硬着头皮继续喝,但每一口都像是在挑战他的味蕾极限,三口下去他仿佛看见祖先巴螺迦修那大人在和自己招手。
“好了,只是一碗汤而已,喝不下也不用勉强自己。”神里绫人好笑的看着他,承认道,“抱歉,我不善厨艺,只加了些调料,汤是小妖怪……不,应该是一只黄色的兰那罗熬的。”
闻言,提纳里如临大敌般猛地将手中的汤碗放得远远的,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脸上写满了惊讶与好奇,“兰那罗?你看见了兰那罗?”
“对,它的模样确实与大巴扎集市上那些兰那罗木雕极为相似。不光是汤,这干火柴和你脚上的药也都是它的功劳。”神里绫人点头,佯装不经意地快速瞥了眼他身后杂物箱子上突兀的绿叶子,笑吟吟地夸赞道,
“它很可爱,也很害羞,都是趁我不注意偷偷做的,和故事说的一样善解人意。”
绿叶子抖了抖,更绿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