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
沈念安抬头就看到徐冲带着几个孩子站在远处,咧嘴笑了起来。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未尝不好。
“咋没过去呢?”沈念安来到几个孩子身边问徐冲。
“……”徐冲腮帮子抖了抖,这才多大的孩子,还能像你一样啥都不忌讳?
“你们谁见过老郎中?”沈念安让丫鬟分了几个果子给几个孩子。
“我见过!”
“我也见过!”
“沈念安,老郎中不是就跟你一起的么,你为什么还问我们?”一个半大的孩子疑惑的看着他。
虽然没大没小,话也不中听,但沈念安却如听仙音。
“我记不得了。你来说说,都看见我和他在哪里?”为了怕扰乱几个孩子的思维,沈念安只好变得“正常”。
“就你昨天站的那棵树下啊,就前几天还看见过。”孩子还用手指了一下。
“一共几个人啊?他们都在干什么?”沈念安耐心的问道。
“就你和那个老郎中,干什么我不知道。我们本来是到那边的河里玩。结果刚到那里就看见那个老郎中和你站在树下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们没过去看看?”沈念安问道。
“不敢,你可凶了。”一个孩子害怕道。
“那现在我看你也没害怕啊!”沈念安问道。
“因为你现在不凶了啊!”
“我那天看见你们了么?”沈念安又问道。
“没有啊,我们吓的跑掉了。”
“你不是说我可凶了吗?我都没看见你们,你怎么知道凶不凶?”沈念安疑惑道。
“因为你以前还在河边看见过我们啊,然后就瞪我们,可凶了,怪不得会杀人。”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既胆大又胆小。
“沈念安,你真的会杀了我们吗?我爹可就我一个儿子,你不能杀我。”又一个孩子眼神里满是认真。
沈念安嘴角抽动,你知道么,现在要换了另一个沈念安,你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我是好的沈念安,我不杀人。除了那天,你们还在其他时间看见过他们在一起么?”沈念安揉了揉几个孩子的脑袋。
“没有了。”
“那你那天见他有穿奇奇怪怪的衣服么?”沈念安大概比划了一下。
“还有奇怪的衣服?那是什么样的衣服啊……”虽然沈念安比划的认真,但孩子们显然无法理解那样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沈念安了然,如果沈念安真穿了自己的衣服,孩子们不可能没印象,那种款式就跟黑夜里的明灯一样。
“挺好,玩去吧,以后见了沈念安还是远远的跑开,说不定他又凶了。”
看着跑远的孩子,沈念安的眼睛里欢喜异常。
“春枝,你说的风筝就在那棵树上?”沈念安转身看着远处的大槐树问道。
“嗯,原来就在树上。”
“春枝,我们总算见到阳光了。你说过那个老郎中要买风筝,沈念安把他骂走了。可是刚才的孩子却又见过他们。而且他们是单独在一起。有意思吧?”沈念安看着沈春枝笑道。
沈春枝也困惑不已,看着风中的大树越发迷茫。
沈念安——流落江南的罪臣之后,也就是那个风筝。
何不愈——一个以“行医”为名,实际上是找沈念安的人,也就是那根风筝线。
那么风筝线又攥在谁手里呢?
他们找沈念安又是为什么?
总不能还有活着的亲人吧?
自己又是怎么就一头栽进来呢?如果上面三个问题还能胡乱有个猜测,那这个问题就毫无踪迹可循。
阴谋已经露出了一个线头,但紧跟着的却是更多的疑问。
“姑爷,王氏母子的骨灰怎么办?”徐冲问道。
“都装起来吧。春枝,带我去看看你父亲!”
沈平的坟茔在上河村西南一里多的地方。沈家没有本家亲族,所以只有沈平孤零零的一人葬在这里。
这里是一代大侠的最终归处,凄惨而又荒凉。
沈念安站着,沈春枝跪着,各自的心境自是不同。
沈念安感怀于江湖故事里的情与仇。
而沈春枝伤悲于不知道父亲居然有那样的来历和故事,也未曾见过父亲持剑的风采。
父亲也曾年轻,也曾英勇,可如今家门破落,只留一孤女和满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