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何不愈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念安没搭谢阿奴的茬。
“公子,如果刨除掉他对你有图谋外,其他地方真看不出来是一个坏人,也没那么复杂,或许是我眼皮子浅也说不定,公子看人通透,应该比我看的明白。”
“通透么……”沈念安不置可否:“你说的对,包括这两个人都看起来不像很复杂的人,但整个事情却又不简单。”
谢阿奴也不知道沈念安已经把萧复定死了在女皇之子的身份上,所以也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也打听到跟在萧复后面那两个人是谁了,其中的中年汉子名叫聂信,曾经是一名闻名江湖的刀客……”谢阿奴又说道。
“女孩就是聂信的女儿聂安娘。这两个人是何不愈和萧复在山南设局收服的,为的就是给萧复找个使唤的人……”
沈念安看了看谢阿奴,如果萧复的身份是通过张山知道的,那么何不愈御医的身份和这个聂信和他女儿的身份则完全是新的信息。
谢阿奴看着沈念安眼里的亮色,总算在心里轻舒了一口气。如果再说不出来点有用的,怕是以后难了。
不是,你倒赶紧问问你家夫人去啊?昨天晚上我说的你不会没听进去吧?谢阿奴有些怀疑。
“而且何不愈说他没有杀王氏母子,当然他也不承认萧复杀人。以我看,他自己参与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否则也不至于再回到上河村探听。”
以这两天的了解看下来,沈念安也不觉得何不愈真参与了杀人,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萧复自己或者他和聂信所为更合理一些。
本来刚才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已经退隐江湖的刀客,看来事情终究还是不简单。
“你刚才说何不愈承认萧复是萧行古的遗孤,你觉得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刚才我说的这些,应该不会假。”
“阿奴,何不愈是个御医,当初为什么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参与这样的大案不说,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十多年都不放弃?”
“公子,重信守诺不是本分吗?”谢阿奴回道。
就是因为重信守诺,他才在迷茫中回来,也因为重信守诺,他才没有走错路。
沈念安倒忘了谢阿奴是个江湖人,他们江湖人信奉重信守诺的江湖精神。
可惜沈念安不是,他只是个俗人。
他信奉人心自私,他信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当然不代表他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看多了私欲横流的常态。
“如果萧复是女皇和萧行古的孩子,这一切是不是会更加合理?”沈念安笑了笑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既然谢阿奴表达出了他的诚意,沈念安自然投桃报李,更何况只要跟在自己身边,谢阿奴总会知道的。
“这怎么可能?”谢阿奴震惊的看着已经远去的沈念安。
谢阿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开始打鼓,确实比何不愈的说法更让人信服。
死老头子,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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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三哥,你们怎么不多留几天,是不是兄弟怠慢了?”
江湖好汉们待了两天就准备告别而去,沈念安自然热情相送。
“沈公子说的哪里话,本来想着帮点忙,没想到是误会一场。不过误会也好,真出了事情反倒不美。我等还有事情在身,也不好继续打搅……”
谢阿奴听的牙花子疼,这是找了一堆好汉要对付自己啊?自己就那么不讲理吗?
“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留各位了。管家!”
管家苏禹忙站了出来,拿过一个个的袋子递给了这些好汉:
“各位好汉的心意我们家夫人和姑爷受了,这是府里准备的一点盘缠。虽然不多,但也能勉强住个店,喝口茶,好汉们千万别嫌少……”
“哎呀,这怎么使得啊?”冷三看袋子里放着五个银锭惊道。
“冷三哥,还有各位兄弟,情谊无价,兄弟这里也没别的回报,这点银子就收着吧,江湖路远,万忘珍重。他日说不定我们还能再相逢……”
一个好汉五十两银子,这绝对是一笔大钱。说的不客气,一个五十两,他就能把这些好汉包几天。更别说这几天又吃又喝的。
可人情就是更贵!
“沈公子,既然如此,我等就生受了。他日公子若是需要我等,水里火里,我冷三万死不辞!”冷三托手道。
“好好好,能结识各位也是我的荣幸,保重!”沈念安托手回礼。
沈念安看着好汉们没了人影才回头往里面走去。
“公子,你是不是对我太小气了,我一个月才十两啊……”谢阿奴怨念道。
“人家跟我萍水相逢就豁出命来仗义出手,你跟我两个月,结果听了别人一句话就跳反。你还嫌钱少?再说酒馆你也有份,你还差什么钱?”
“哎呀,昨天不是说好了不提了么?而且不是差不差的事情,是值不值的事情……”
“我觉得不太值,而且不是你先提的吗?”沈念安笑道。
“我都有些后悔了,搞不好萧复能大方一些……”
“阿奴,我想学武!”沈念安站在原地表情严肃了下来。
“上次不是跟你讲过了么,你应该……不是,你是不是还信不过我?”谢阿奴顿住了。
“我只是不想无能为力!”沈念安说完就向前走去。
依他惫懒的性子,沈念安本没有想过学武。
可短短两个月,几次无能为力,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终究不同。
就算天赋不够,至少也能冲上去拼命,而不是只能等死。自己受够了!
谢阿奴原地站了很久,终于还是哀叹一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