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卫淙言出乎意料。
一直在旁边的南州太玄司校尉赵铁从后面走了出来。
“赵校尉也来了?”沈念安这才发现赵铁居然也在这里。
赵铁点了下头这才拱手道:
“大人,上次扑杀肖三郎和王五六,正是沈公子这边的人出力甚多,我等才不至于让他们逃脱!”
“倒是没想到我太玄司承了你情,见义勇为,当是我大黎好男儿~”卫淙言对沈念安的观感好了许多。
“晚辈倒是还好,只是连累几个好汉送了性命,一直深以为憾!”
卫淙言想轻飘飘的揭过去,沈念安自然不允。能不能有用不知道,但你欠着我的情呢,很重!
接下来沈念安又陆续认识了杜预等一干人,杜预虽然在上河村杀人案中就见过,但并不认识。
沈念安今天表现的不卑不亢,不光是为人处世的态度,也是一种策略。因为他是一个知情者,而不是嫌疑犯。
自己不能自降身份,让自己处于不利位置。
但在座官员的态度仍然让沈念安出乎意料,估摸着应该还是姜家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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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叶县令说,是你和上河村里正一起来县衙县衙揭发逆案,我等虽是已经看过卷宗,但还是想知道的详细一些,不知道沈公子可否再为我等讲解一番?”杜预开口道。
这句话至少说明了当前官府层面对沈念安的初步定性,最多是共同检举,是知情者。沈念安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自是应当,想来各位大人应该通过明府的呈报或者卷宗了解了大概的始末。”沈念安托手道。
“无论是上河村杀人案还是如今的萧复逆案,因为我本人与萧复的特殊关系,都让我无法置身事外!”
“所以要讲这个案子,就需要从我自己的故事开始,也权当给几位大人提供一个不同的角度……”沈念安并没有坐下,而是就站在场中侃侃而谈。
与叶惠中站在场中纹丝不动不同,沈念安站着站着就开始慢慢踱步。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和引导。跟随自己的脚步,跟随自己的思路。在这里我才是中心,我的思路就是你们的思路。
此次与上河村杀人案被指认为凶犯有诸多不同,自己的角色不同,面对的官员不同,处境也不同。
所以今天的沈念安并不咄咄逼人,而是条理分明、逻辑清晰、镇定自若、语气平和。
周围的官员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进入到了沈念安的故事和节奏当中。
虽然故事匪夷所思,但大家还是在沈念安的讲述中更加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且是一个比叶惠中更加身临其境的角度。
“通过上河村里正张山的供述,萧复确定是萧行古遗孤无疑。逃犯何不愈也亲口承认。”
“也正是由于何不愈的供述加上张山的供述,确定了一个事实,十六年前萧复被沈平带到上河村时,就确定会有别人来找萧复。”
“十六年后,何不愈果然来了。如果只是一个正常的、没有图谋的逆臣之后,看一看倒也能理解。但萧复却很快的逃离、杀人、改名换姓并不知去向。”
“如果说改名换姓尚属于人之常情,那么苦心积虑,收拢一代刀客聂信意欲何为?这是疑点一。”
“萧复在上河村弑杀养母及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可以看出其心性,冷血无情、睚眦必报。那么这样的萧复对当年旧事会没有想法吗?这是疑点二。”
“各位大人也知道我与萧复的局面有多离谱。这里面桩桩件件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蓄谋已久,会不会借我身死想要金蝉脱壳?这是疑点三。”
“然而最大的疑点却是一个逆臣遗孤,何不愈却近二十年而不放弃?各位大人无论是阅历还是人情世故都远超晚辈,自然能理解这快二十年代表什么……”
“依照以上疑点,我们很难不去猜想一个可怕的可能,那就是他们另有图谋。可一个逆臣遗孤真有那么大的价值吗?除非另有乾坤!”沈念安停住了脚步看向众人。
屋里长久的沉默,沈念安的讲述可比叶惠中的官样文章清晰易懂多了,并且通过自己的有意引导,效果也显而易见。
“沈公子可否再讲下你说的疑点三,难道这里面不是巧合?”上官云峥问道。
“巧合也许有,但各位大人见过这样的巧合吗?我被那两人谋害导致失忆,到底是什么情况已经很难回溯。但仍然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萧复和何不愈将我投入水中这已经是何不愈亲口承认过的,然后我因为被王氏错认,直接被姜府拉了回来成为姜家女婿。然后紧接着萧复就杀人,我被当做凶手指认。”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王氏是一个成年人,更是萧复的养母,她面对一个迥异的我真的丝毫怀疑都没有吗?还是说王氏明知不是却依然错认呢?”
“其次我的失忆,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会不会他们就是将我当成萧复的替身并且还让我无法辩解,好帮助萧复完成弑母杀弟和金蝉脱壳两件大事?”
“我们假设萧复和何不愈后面还有他人。他们精心设计了这样一个局,为的就是彻底斩断萧复在上河村的一切痕迹。这是不是比一个巧合要合理的多?”
沈念安停下脚步看向围着的一群官吏,看着众人无一不在沉思,沈念安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
我就是要这水更浑,我就是要这浪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