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高兴地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
季怀邈双手虚虚地握成拳头,又松开,他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阮林:“要不睡我这儿吧,回去怕你冻着。”
阮林刚想说就这两步路,但他对上季怀邈的眼睛,不知怎么地,就把话咽进肚子里了,转而变成乖乖地点了点头。
季怀邈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阮林的后脑勺。
季怀邈去洗澡了,阮林换上季怀邈给他找的一件长衬衫,钻进了被窝里。
小时候,阮争先还没退休,如果碰上上夜班,阮林就会和季怀邈家过夜,也是睡着这张床。
再次躺到这张床上,阮林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他循着记忆,就缩到了墙边。阮林在家洗过澡了,脑袋一沾枕头,眼皮就合上了。
等季怀邈躺下,阮林迷瞪瞪地哼了一声,手向后探过去,拍了拍季怀邈。
季怀邈抬手蹭了蹭阮林的额角,轻声说:“睡吧,扣子。”
阮林侧着身蜷成一团,季怀邈侧躺在他身后。季怀邈伸手关了台灯,房间里立刻变得漆黑一片。
这床确实不宽,长大了的两人睡着真挺挤的。季怀邈往里面挪了挪,然后揽住了阮林的腰。
阮林在熟睡中还是感觉到了季怀邈的动作,但他没有惊醒,反而把手搭在季怀邈的胳膊上,又轻轻拍了拍。
季怀邈无声地笑了,再次说了一遍:“晚安,扣子。”
第二天早上,季怀邈是被外面急切的喊叫声吵醒的。
他先是看清了怀里的阮林,不知什么时候,阮林转了个身,窝进了他怀里,于是阮林压着了自己的左耳,什么都听不到了。
“扣子!扣子啊!”阮争先虽然急,但喊声是中气十足的。
季怀邈倾身抱了抱阮林,才翻身下床,他只把窗帘拉开个缝,然后打开窗户,头伸出去,喊道:“阮爷爷,扣子在我这儿呢。”
阮争先仰起头,双手叉腰,瞅着季怀邈,说:“啊,在你那儿啊。这小子,昨晚就跟猫挠了似的说要找你。”
季怀邈回头瞧了眼,又跟阮争先说:“放心吧爷爷,等扣子睡醒了,我们就回去。”
阮争先点点头,转身去散步了,走了两步,又觉得哪儿不对,阮林回家就回吧,季怀邈为啥说“我们”?
虽然昨晚睡得稍微晚了一点,阮林还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翻过身,迷瞪瞪看向天花板,然后发觉,这块天花板怎么白净净的,不像平常那块贴着报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