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我给你做饭。”阮林抱住季怀邈的腰,过了会儿,软了身体,头枕在他腿上。
季怀邈一下下抚摸着他的侧脸,哄他:“不用担心我,姥姥拿了大馒头过来,饿了我就啃。”
“可怜样儿。”阮林笑了笑。
季怀邈在心里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铜香炉里的香柱慢慢烧着,快要燃灭时,阮林起身又续上三根新的。
津连港的习俗,出殡前,这香不能灭。
阮浩在屋里打完电话,联系完事情之后,走进灵棚,拉过垫子也坐下。
阮林看见他进来,想从季怀邈腿上爬起来,阮浩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躺着吧,没事儿。”
“就是累着小邈了。”阮浩笑了笑。
从旁边的小凳上摸过烟盒,季怀邈抽出一根烟递给阮浩,又给他点上。
阮浩吐出一个烟圈,呛着阮林了,他大声咳着,季怀邈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从小就不爱让我抽烟。”阮浩指了指阮林的后脑,跟季怀邈说。
阮林没回头,背对着他爸说:“这几天让你抽,不过你也注意点身体。”
阮浩倒是听阮林的话,把烟熄了,等烟雾散尽,吸了口气。
小院又安静下来,阮争先的呼噜声没有响起。他也没有睡着,不愿睡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总又多了几分痛。
过了会儿,阮浩坐直身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对折的信封,塞进阮林手里。
阮浩清了清嗓子,说:“看看吧,你妈妈最后的话。”
说完,阮浩走出灵棚,像是要给阮林和季怀邈留出空间。
阮林坐起来,手有些抖。他本想问问爸爸,妈妈说了什么,没想到爸爸直接把信给他看了。
季怀邈拥着阮林,扶着他的手,帮他取出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有些飘忽,明显能看出来写信的人手在发抖,拿不住笔。
信是林育敏写给阮浩的。
她说:“浩哥,我这一生很幸福。在我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时候,我遇见了你。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你从来没有配不上我,我很幸福。”
“我的身体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要承认,我有侥幸心理。我以为我会过一二十年再生这场病,我可以多陪你们一些时候。”
“浩哥,你要告诉扣子和爸爸,我没有放弃过,我没有。我多想留下来,和你们继续往前走啊。我舍不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