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什么呢?”欧阳念笑着问他。
季怀邈微微欠身,看欧阳念的装束,应该也是来公司考试,他笑笑说:“家里的事儿。”
“我都听老胡说了。”欧阳念说,“有时间我也去看看阮林,哎,真让人心疼呢。”
季怀邈还没回话,欧阳念就被人喊走了。
心里放心不下,季怀邈抬手看了时间,决定今晚就飞回津连港。算着到家的时间会比较晚,季怀邈没跟阮林说,不想让他干瞪眼等着。
按了指纹,季怀邈轻手轻脚进了门,脱了鞋,他光着脚把行李箱拿进屋里。
卧室门关着,季怀邈推开门,屋里黑着,他还未适应,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清楚地听到了啜泣声,这声音在他推开门时并没有停下,因为床上的人压着左耳,没有听见这动静。
顿时,季怀邈觉得自己的心要跟着碎了。他不自觉地咬着自己嘴唇内侧的软肉,仿佛只有这样的疼和刺激,才能让他的心不那么揪痛。
季怀邈脱了外套,走到床边,先喊了声:“扣子?”
阮林没动。季怀邈怕吓着他,先把床头灯打开了。亮光一起,阮林终于有了反应,他怔了下,几秒钟后翻过身,泪眼汪汪地看着季怀邈。
季怀邈伸出手把他抱进怀里,阮林身体一僵,季怀邈轻声说:“我不问你,你想哭就哭。”
阮林抱紧他,把头埋在季怀邈胸前,哭出了声。
此时,季怀邈有些庆幸改了票,提前回来。不然阮林会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轻松,明明每天都想挨着季怀邈却不说出口,心里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痕迹却要让自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阮林哭累了,挨着季怀邈睡着了。这一夜,他睡得还不错,没有像其他季怀邈不在的时候那样,半夜惊醒,再哭湿枕头。
等阮林睡着后,季怀邈靠在床头,迟迟无法入睡。他胳膊肘撑在脑后,腾空了脑袋里的飞行知识,仔细地想着阮林的问题。
母亲离开的伤,对许多人来说,是一辈子的痛。
阮林知道自己应该往前走,他不回小院住,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都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在情绪里。
季怀邈工作实在是太忙,他甚至没法立即回应阮林的消息,他觉得自己对阮林的陪伴远远不够。
但阮林不止一次跟季怀邈说过,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也独自生活这么些年了,没必要时时黏在一起。
这阵子忙升机长考试,耗费了他太多精力。阮林知道他忙,更不会打扰他,即使心里有什么,也会能压就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