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上的差不多了,季怀邈拿起话筒开始机长广播,通报延误情况、起飞时间,请乘客听从乘务安排。
不少乘客不耐烦了,乘务抓紧检查客舱情况,做好准备。
“跑道08右,可以起飞。”管制员下达起飞指令,驾驶舱里的三人同时专注地看着跑道。
“正上升。”右座机长喊话。
“收轮。”季怀邈确认仪表数据,沉声说。
起落架被收进机身,飞机继续驶入云霄,跨过云层,飞翔在航路上,奔向目的地。
这一折腾,季怀邈回津连港的航班也跟着晚了。休息间隙,他吃着机组餐,看着窗外的晚霞。
机场总建在远离市区的空旷地带,在远机位停着,往天边望去,没什么遮挡。
他又叹了口气,看时间。观察员笑着问:“怀邈哥,你今天怎么了,老叹气。”
“哎,今天啊。”季怀邈又长叹一声,“今天我老婆过生日啊。”
右座机长“哎哟”一声,说:“你老婆在津连港?这咱飞回去,怎么也得十点了。”
“是啊。”季怀邈抓抓头发,“我昨天还跟我媳妇儿说顺利的话,能八点到家。”
右座大哥拍拍他的肩膀:“咱们这行没办法,多适应。”
季怀邈搓了搓脸颊,转了转脖子。时隔多年,这是他能陪阮林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俩这生日日期,一个赶着期末考试,一个赶着发成绩单。小时候,总都过不痛快。
长大了,不再为成绩烦恼,可人却不在身边。
尽管阮林跟季怀邈说了好几遍,让他安心工作,可季怀邈心里还是焦急。
披星戴月地回到家,季怀邈打开门,没瞧见阮林。客厅留着地灯,不刺眼,能让季怀邈看清路。
果然,阮林为了不让季怀邈着急,真躺在床上睡着了。
要是以前,季怀邈会哄着阮林转个身,把左耳压上,再小心翼翼去洗漱,这样不耽误阮林睡觉。
但是今天,季怀邈没这么做,他套上睡衣,一条腿搭在床上,俯身去看阮林。
薄毯搭在阮林肚子上,他一手放在耳边,一手撇着,这姿势看着不怎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