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安道:“小婵姑娘不好奇自己哪里不一样了吗?”
明婵还真不好奇,她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嫁给了沈时韫,成了身份最尴尬的楚王妃。
不过她知道谢公子的答案肯定不是这个。
“那谢公子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明婵非常捧场地问。
谢若安笑道:“小婵姑娘最大的变化就是跟以前长得不太一样。”
明婵一愣。
谢若安继续道:“可能黔州的水土养人,你这一去,倒不像以前那般面黄肌瘦,变得水灵多了,这才是小婵该有的样子吧!”
“是么?”明婵有点心虚,又低头咬了一口糕点,“谢公子真会打趣人,不过黔州确实比京城好过。”
“小婵为何这么说?可是有人欺负你?”
“大概因为黔州更自由吧,京城规矩太多了,你知道我向来笨拙,不懂规矩。”明婵道。
“小婵不笨拙,你只是率真。所谓的规矩礼数只是用来约束人的,朋友之间的相处需要的是真心,而不是那些将人分为三五九等的礼数,这不是你告诉我的道理么?小婵难道忘了?”谢若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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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婵轻轻笑了起来,“原来我随口一说,谢公子竟一直记得。”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像久别重逢的旧友。
明婵在酒肆吃了一顿饱饭,谢若安喝了一小壶酒,直到雨小了,两人才结伴离开。
谢若安送她到了王府后门那条街,明婵却不能让他再送了,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太好了。
“谢公子就送到这里吧!今天真是谢谢你。”明婵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我家还在以前那个巷子,你若有事找我,随时欢迎前来。”谢若安道。
明婵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谢公子,我走了。”
“嗯。”
谢若安目送她进了王府后院,眼底的温润渐渐冷下来。
明婵回去便泡了个热水澡,许久没有这样折腾过,她的脚底都磨起泡了。
看来这半个多月的休养,让她真的娇弱了不少。
洗漱完毕,明婵坐在妆镜前,打量着自己的脸。
她有一个月没用药了,气色确实红润了不少,五官也在逐渐清晰,能隐约看出几分记忆中娘亲的模样。
看来药还是不能停啊!
至少在安全离开之前不能停。
只是今天买的药材还不够,缺了一味比较重要的药引,她得想办法弄到。
*
沈时韫在户部待了一日,回到府上酉时已过。
户部的卷宗有些复杂,他又在黔州耽误了三年,如今手上人才不够,他心中虽有谋划,但每一步依旧走得如履薄冰。
谢太师一党人才济济,其中又以前年状元及第的谢若安最难对付,今日谢若安才给他扔了一道难题。
沈时韫回府后便直接去了书房,继续处理未完的公务。
现在的朝局就像一盘很大的棋,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不只是他,太子、谢太师,皇上,包括沈星野等,都是这局中的人。
熬到亥时,沈时韫只觉胃里火烧火燎,便习惯性叫了句:“明婵!”
候在外面的沐霜赶紧进来,“殿下怎么了?”
沈时韫见着沐霜,才恍然惊觉这是京城,他已经回来了,不再是黔州的小山村。
“送点膳食过来。”沈时韫冷着脸吩咐。
“奴婢这就去。”沐霜赶紧应下。
见沐霜出门,沈时韫又叫住了她:“王妃在做什么?”
沐霜迟疑着道:“应该睡了吧,我听翠萝院的丫鬟说王妃酉时便睡下了。”
酉时便入睡?
她回京后还真是过得越来越潇洒恣意了。
想他天天熬夜到三更,明婵却每日入夜便歇息,还有下人伺候吃喝,好不快活!
沈时韫只觉得有口气憋在胸口。
以前在黔州的时候,明婵这女人尚且知道为他掌灯磨墨准备吃食,陪他熬到深夜。如今回了京城,两人分房而居,明婵丝毫没觉得不适应,反倒只顾自己安逸,只怕是连他这个丈夫都忘了。
这女人不仅迟钝,还压根没长心。
“给本王把她叫过来!”沈时韫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