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他所拥有的都想从他身边离开,无论是他所谓的母亲,还是他唯一的宠物,又或者是至少养他到大学的奶奶。
无论是从小时候落在腰腹上滚烫的铁钳,还是长大后灼烧在喉结的烟头,好像都在告诉他,他生下来唯一的价值不过就是被人虐待。
抢救室亮着的灯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熄灭,医生站到他面前给他讲话时,秦湛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只记得对方说生命体征保住了,好像那就够了,他又有需要赚钱,活下去的理由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下眼睛都没闭过,一口饭也没吃,浑身只剩虚脱。医院通知他可以先回家休息时,秦湛沉默地走在路上,他不断告诉自己,至少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他……至少他还不是一无所有。
只是推开门看到周燎站在门口像要逃出门的样子时,他承认有那么一秒他真婻鳳想现在就把周燎杀了。
捏碎他的脖子,打断他的脊骨,把他筋脉都抽出来做成皮条,最好在抽筋剥骨后,将这些野蛮的骨骼泡在福尔马林里,这样周燎就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了。
可最后他能做的,却好像只剩无尽的索取。
“…….我没走…..我一直在等你。”周燎掐着自己的脖子,努力想要舒缓,但发出的声音依然怪异,“……我没想过离开。”
“你觉得你能去哪呢?”秦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和刚才情绪激烈的不是一个人,“外面没有人在乎你,你还不清楚?”
周燎闻言呼吸一窒。
“除了我,还有谁会无条件地对你好?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又怎么对你的?”
“给你吃的,给你住的。”
“是你的狐朋狗友,还是你所谓的父母?”
秦湛垂下眸看着他手上凝固的血痂,随后凉薄地掀起了眼皮:“你现在,只有我了。”
“你知道吗?”
周燎觉得头皮都快要炸开,他整个人的胸口都在剧烈起伏。
“……我没想过离开,你没回来,我很害怕又发生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