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见到这报信弟子,立时上前阻拦。
那弟子当即弯腰垂首,并不觉得在自己门派的地盘上,让其他人拦住盘问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容:“奴才奉长老之命,前来给亲王问安,另外,还有要事禀报。”
那拦路卫士冷笑一声,一脸藐视之态:“你这等人也想见亲王?别说废话了,有什么事,直接说了,由我转达!”
“这……”报信弟子脸露难色,迟疑起来,但见对方一瞪眼,凶悍之气扑面而来,立时面色大变,连连点头,将门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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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什么狗屁门派?居然让人打上门来了?而且,对方就一个人,却杀了你们不知道多少人!真是废物!”那守卫闻言哈哈一笑,脸现鄙视,“也对,你们中洲人本来就尽是软蛋,要不然大好河山也不会落入咱们手里!”
旁边又有几名卫士靠近,听了前因后果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报信弟子被笑的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的赔笑。
“行了,滚吧!”
听到这话,那弟子如蒙大赦,灰溜溜的离开了。
“没用!他们这些中洲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对,是一个有胆子的都没有。”又笑了两声,几名卫士散去,各自归位,而为首之人则是转身向身后阁楼走去。
他们虽看不上开阳派的弟子,也不觉得有人敢对他们不利,可职责所在,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只是不怎么上心,步子迈的并不快。
开阳派的后院,分布着几座小阁楼,清秀典雅,这是构建出来的客房,专门用来招待贵客。
此时,在一栋阁楼中,正住着两名贵客,只是,这两人似乎相处的并不融洽。
“压迫过甚!绝不是王者之道!”
布局考究、古色古香的房间内,一名青年一脸怒意的喊叫着。
在他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端坐着一名身穿绸缎大褂的中年人,面对青年的怒喊,中年人并不在意,捧着茶水,轻缀一口,然后淡淡道:“那么,照韵亲王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被称为“韵亲王”的青年似被中年人的态度激怒了,脸一绷,生杀予夺的气息破体而出,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凝固起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门外守卫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韵亲王冷哼了一声,道:“舅父,你这次能来西北,是孤推荐的,孤的意思,是让你借着西北平叛的机会,掌握西北军政,步步为营,经营起来。可为何你到了之后,不思剿灭乱匪、收纳兵权,反倒是学了三弟、七弟他们那一套,处处剥削,将百姓当成牛马!”
说着,他脸上浮怒气愈盛:“我奚人虽久居北原,但如今掌控北地,正该轻徭薄赋,与民休养,收纳人心!这北地百姓今后都是大溪子民,怎能这般逼迫?再说了,强压之下,早晚反弹,到时候处处烽火!我大溪朝廷如何能够长久?”
说完这些,见中年人没有反应,韵亲王面色一沉:“舅父,你莫不是和朝中那些人一样,都以为襄州一战,南朝损兵七十万,已无力反抗了?以为能跨江一统天下了?荒谬!就算真的天下一统,若不能对千万黎民一视同仁,只施暴政,恐怕连百年国祚都没有!”
说到这,他彷佛是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去了,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茶碟,牛饮了一口。
中年人看他这个样子,便出声问道:“殿下,你可是说完了。”
“说完了!”韵亲王将茶杯放下,“就看舅父如何选择,是要让大溪昙花一现,还是长治久安。”
“呵呵,”中年人冷笑了一声,“昙花一现?长治久安?”说着,他摇了摇,“你呀,还是性子太急!有些事情,也看得不够透彻。”
说话间,他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低声道:“压迫过甚,早晚处处烽火,中洲之人哪是那么容易压迫得了的。你当这满朝文武都不懂这些?你以为这大溪国上下,就你一人明白事理吗?”
“恩?”韵亲王脸现愕然。
“也罢,这次西来,离开了北地,也少了些顾忌,今日就和你交个底。”中年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忽然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那位,才是这一切问题的原因所在!”
韵亲王脸色一变,张口欲言,却被中年人拦住。
“切莫吐出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