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一出,大溪皇帝勃然变色,四周的龙气猛烈涌动,无尽民愿涌动过来!
民愿千万,或求心,或求财,或求武,或求官,或求死,或求正……
但无论求的是什么,在这一刻,都不能舒展心中本意,只能由着皇帝驱使,去冲击!去征伐!去打杀!
民愿随心,大溪皇帝的身上,不断释放出种种意念。
压迫!逼迫!奴役!
意念所指,民愿皆从!
那是一条条旨意发出,一道道政策成型,不断给中洲北地的万千子民套上枷锁,好似给野马套上马鞍一般,缰绳扯动,方能如臂使指!
民愿本是生民心念,成于心,存于世,受土地束缚,被王朝统领,是人心底的希望、希冀,精神支柱。
此刻民愿被驱使,化为狂风海啸,铺天盖地,声势浩大,但若被陈潜破灭,那民愿的源头也就失了心中支柱,难免丧气,熄了执念,没了追求,如行尸走肉般,早晚被凡俗压垮,体魄更随之而垮,要不了几年就会一命呜呼。
皇帝一语,万民丧志!
陈潜的本心坚定无比,但被万千民愿被冲击、摩擦,纵然坚韧不动,但难免会被持续消磨,不可持久。
只是,意识深处立着识塔,奥妙非常,将民愿牵引进去,并不破灭,而是存于其中,周而复始,那识塔五层渐渐大放光明,照亮了陈潜的识海。
荒凉的荒原上,亦生出点点生机,似秋转春。
外界,陈潜被难以抵御的重压束缚,但身躯倏地一震,从四方挤压过来的千万民愿,却是以更快的速度聚集过来,被直接吸摄一空!
大溪皇帝面色一变!
“怎么回事?吞纳民愿?”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掩饰,惊讶、意外之意清晰传出,但纵使如此,身上的威严和雍容还是不减分毫。
民愿可不是好收纳之物,没有气运镇压,没有龙气垂青,没有龙裔遗泽,很容易就会被反噬,被侵蚀神智,如文臣之流,会做出昏聩之举,而武将多横遭惨死,至于没有官职的布衣,便是功力通天,也难免陷入危境,和武道意志侵蚀血肉有相似之处。
武道意志好歹还是自身意志,而万民愿力却是来自万家,各有不同,一旦侵蚀,根本难以逆转。
不过,皇帝却也不乱,手指一动,民愿褪去。
“想来你也有些际遇,加上心志坚定,单纯以民愿压迫,未免小看了你。”话音落下,皇帝伸手一抓,手中黑芒闪动,那漫天龙气猛然一缩,飘散其中的龙息同样内缩!
城震!
瞬间,漫天龙脉之力,尽数收缩!内塌!覆于陈潜身上!
碎碎碎!
陈潜身边的空间被这压缩之力给挤压破碎!其人则是彻底被黑气覆盖,不见了踪影!
狂风呼啸,龙气卷动气流,势头如飓风降临,带来的压迫,纵是四大藏神亦感心惊肉跳,目光所视,空间破碎,裂缝悄无声息的蔓延,只要沾到身上,就会连皮带肉和周围的空间一同撕碎!纵然是藏神境的武者也要饮恨
这一下,大溪皇帝没有任何留手,但出招之后,却是眉头一皱。
兹啦!
裂帛声响,但见那聚集一团的漆黑龙气、龙息一阵翻滚,接着,一只手破开层层雾气,探了出来!
那手和手臂上,覆盖着淡淡的土色光芒,流露出亘古、威严的气息,和漆黑龙气如出一辙!
“垂死挣扎!”大溪皇帝脸现恼怒,显然是耐心用完。
他抬手一抓,这一下可不是调动龙息龙气,而是驱动规则,呈现手中。
下一刻,白昼转黑,无尽民愿化为哀嚎,呼啸而落,被皇帝一把抓在手上!
其人手中,浮现出山川江河,而无尽民愿则是点缀其中,化为颗颗细小光点在其中浮动。
另一边,陈潜却是两手一抓,指坚如金铁,将覆盖在身的漆黑龙气撕扯两半,一步踏出,紫焰蔓延全身,热浪袭来!
“去!”
而这时,大溪皇帝一抖手,手中的山川景观就脱手飞出。
涨涨涨!
那片景观一出,立时就膨胀起来,周围光影因而扭曲,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气息,倒悬空中,映射全城,好似海市蜃楼一般。
四名藏神境的武者见状,都是头皮发麻,连忙后退,看向那片景观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之意!
“手掷乾坤!陛下这是凭空制造了一片天地,要将这来袭之人囚在里面啊!”
他们的心中很是通透。
“想来此人冒犯过甚,若是直接杀死,反倒是便宜了他,在这片虚幻天地里苟延残喘,生命、命运,甚至意志、理念都被他人掌控,才是明刑正典!彰之天下,警示万邦!”
皇帝却不理四人低语,手一压,虚幻蜃楼便落下了下来,遮蔽天空,直接将陈潜吞没。
“大溪应命,乾坤在手!此乃皇朝规则!区区武夫,如何抵挡?你便在这片天地中无尽轮回,直到寿元耗尽!在这期间,却是要受朕的子孙驱策!”
大溪皇帝此举,近乎再造乾坤,那海市蜃楼一旦将陈潜封禁其中,立时就能炼成一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