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中岩壁,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摸上去,都与真正的岩石相似,但归根结底还是意念构成,在两面镜子的共同照射下,融化之后,不留残渣,很快形成一人高的洞口。
看着洞口形成,孙雍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之色:“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开凿出一条道路,不断深入,到达中央核心之地。”
听到此话,周蒙转头问道:“少主,这样开凿,难免贯穿其他洞道,会不会和其他人碰上,发生冲突?”他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孙雍闻之,皱起眉头,随后摇了摇头道:“这个无妨,只要碰上的不是北玄、唐倾之流,就没有多大问题。”
黄逊则道:“话虽如此,但碰上北玄一行人,本就是意外了,扰乱了许多计划,而今又出现了一个邱言,同样是文辟一道的人物,其文思天生受书山青睐,相比之下,我等反而要花费更多的力气,才能比得上。”
“邱言,”咀嚼着这个名字,孙雍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此人的出现确实意外,而且……”
话未说完,他怀中突然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无比。
这个声音一出,孙雍面色陡然变化,脸上闪过一道惊色,随即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颗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球。
叮叮叮!
清脆的声响正是从球中传出。
孙雍随手一晃,那小球就涨大起来,变成了一个光滑托盘,盘成四方,标着种种字符,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方位。
此盘的中央,有根勺子,微微偏转,散发阵阵磁性。
这赫然是一个司南,能用以辨别南北,确定自身方位。
“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
此刻,司南上的勺子隐隐跳动,发出叮叮声响,其上显露出一丝阴影,孙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怎么回事?矿母所在,被人捷足先登了不成?”
孙雍说了这么一句,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对,当初我孙家先辈在此种下矿种,留下标记,除了招引后辈子弟的打算外,还做了不少的防护,加以隐蔽,为得就是防止暴露,为他人做嫁衣,我等进来,有物牵引,尚且要自行开凿通道,其他人即便神通再大,也不可能越过洞中洞,直达书山中央!”
说到这里,他越发镇定,眼睛一转,推测出一种可能:“看来是有人故意要让我等慌乱,其人很可能知晓我们的目的,想要把水搅浑!”
周蒙点点头,随即又道:“但并非只有这一种可能,若有鸿运之人,与书山矿洞相性相合,未必不能一路前行,直达中央。”
听了这话,孙雍的脸色难看起来,他自然听出周蒙的话中话了——
归根结底,如今在这洞中,还有两个文辟一道的人物,这种人更受书山青睐。
本来,孙家派出周蒙、黄逊两名凝聚了文心之人,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料到进入士林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做了标记的书山,结果却碰上了北玄一行人,只得虚与委蛇。
这种事情看似巧合,其实里面涉及到运势、气运的因素,是冥冥中的安排,正好体现了那北玄气运如虹。
“我孙家先辈其实也做出了布置,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孙雍很快调整了心态,冷笑起来,“北玄和邱言,在这书山里面,或许是鸿运当头,但并不意味着我就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只要能到当年埋藏矿种的地方,我就能迅速布局,说不定……”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炙热之色。
“可以将那二人的文思、文道夺取过来,据为己有!”
周蒙黄逊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担忧,他们知道,文辟一道的人物,无论表现得多么平常,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轰隆!
不等二人开口劝说,旁边突然传出轰隆声响,接着烟尘飘荡,被两面镜子照射、墙壁融化之后,开辟出的洞穴中尘土飞扬。
周蒙和黄逊迅速后退两步,各自甩动衣袖,文思疾飞出来,在身前构建起层层叠叠的无形护罩,把尘土阻隔在外。
这些尘土,落在地上时,其性厚重、内敛,其中蕴含的种种意念不会激荡,但飞扬起来,飘忽不定,反而要令意念联动,一旦沾染魂体,就会有无尽意念洪流蜂拥过来,凝聚文心之人自然能够抵挡,但孙雍这样单纯生魂出窍的,沾染之后,难免被撑爆魂体。
这其实就和方才难兽咆哮,沙尘飞舞时的情况是一样的。
面对飞过来的沙土,孙雍面色如常,站在周黄二人身后,一脸淡定之色,有一种大将风度。
过了约莫几息时间,尘土平息,他便迈开步子,从周蒙、黄逊的背后走出,头也不回的迈进了新凿出来的洞穴,这条洞穴的尽头,赫然和另外一条洞中洞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