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他在游学路上认识的好友苏偃,却在打着另外的主意,眼中不时闪过一道精芒,透露出淡淡野心气息。
又前行几步,前方景象豁然开朗,一行人走出林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亩农田,随后是不远处的几间房屋。
屋后不远处,还立着一座山神庙。
这座庙荒废许久,但这几日却又渐渐有了香火,往来书生不少人借宿其中,表现出了一定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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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能在林子里面开辟出这么一片地方,确实不容易,邱言身边肯定有高手。”苏偃扫视一圈,心里有了猜测。
“几位,咱们兄弟就带路到这,先行回返,几位回去的时候,便在这里等候,到时候聚了人,一起回去。”带路的两名山民抱拳话别,他们这是赶着回去带下一批人过来。
来了林中,还要回去,书生们来来回回,需要有人带路、保护,和来时不同,回去的时候,要将一天中过来的几批人聚集在一起,一次性带回。
告别了两名山民,陈才等人迈步向前,小心的绕过农田,朝那几间屋舍走去,越往前走,人越是多,中途甚至还有间简陋的茶肆,几名男子在其中忙碌,不少书生坐在桌椅上。
“有趣,这邱言名声一起,竟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苏偃嘀咕了一声,细细打量,才发现说是茶肆,其实还有简单的菜肴提供,省的诸多书生在这里等待,生生挨饿,只是那菜色、味道却不敢恭维,最多只能充饥。
他当然不知道,在茶肆里面掌勺、跑堂的几人,乃是驭虚道的高徒,若说修行、杀人,他们当然在行,可煮茶做饭,都还是新手。
走走停停,几人来到屋前,这里已搭建起了一个院子,省得他人一哄而上,扰了清静。
胡起迎了上来,让陈才等人说明来意,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道:“想要找我家公子求教,要先去那边录个名,与那人说说话,也好判断学识。”
“哼,”苏偃冷笑一声,“这还没成宗师呢,就先摆上架子了。”
胡起也不恼怒,显是见得多了,摇头道:“这位先生误会了,不是我家公子要摆架子,而是来的人太多,若不加筛选,实在是忙不过来,公子选在这里耕读,本就是为了清净,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又不能将来人赶走,当然要立下章程。”
陈才点点头道:“我等过来求教,以自己为中心去想,会觉得邱先生行事霸道,但反过来想,每个人都如咱们这般过来,可邱先生只有一人,如何应付的过来?”
他来东都求学,先后碰壁,明白了一些事情,今天的事如果发生在东都的哪家书院里,就不会有人不满,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可一换到邱言身上,旁人就觉得被怠慢了,就是因为来到这里的人,都觉得自己不凡,把自己当成主角,忍不下气。
苏偃还是冷笑,但并不坚持,走到边上桌旁,报上名字,接着被问几个问题,他有心卖弄,又思量要刁难对方,便说出了几个义理题。
没想到对方想也没想,对答如流。
“哦?”苏偃一愣,放下轻视之心,细细查看对方,这才注意到,这录名的人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可气质不凡、面貌俊朗,不似寻常人物。
“敢问兄台贵姓,学问师承何人?”不只是苏偃,陈才一样有着疑惑,问出声来,这样的一个人物,却成了润笔匠,当然惹人疑惑。
“在下王亦复,这学问……得自邱言。”这个记录来人姓名的,正是驭虚道主的独子,王亦复。
他说出这番话时,声音有些冷硬,对邱言的名字也未用尊称,让人有些别扭,可陈、苏两人都因话中含义震惊,倒是没有在意细节。
“得自邱言?难道这邱言自己名声还未完全建立,就开始毫无保留的教诲他人了?”
不只是他们两个人有着这种疑惑,那王亦复也是一般。
几日前,他从邱言手上得了一本书册,扉页上标注“知行”二字,翻看之后甚为震惊,发现书中微言大义,深入浅出,赫然都是精深学问,足以作传家之语!
“这样高深的学问,就算是师徒都不会轻易传承,我和邱言有仇,他怎会放心授我?里面定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