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戴国惊讶起来,“公子,你居然让这两个老道士,自行去道观中抄书?这也太危险了吧,万一他们跑了,那可怎么办?”
“哼,蠢货,”不等邱言回话,金乌二老中的一人就冷笑起来,“我二人被拿住命脉,封住修为真元,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离去的,这邱言小子的手法颇为阴损,若没有他时而隔空发力,缓解血肉封堵,时间一长,以我二人现在的体魄、体力,怕是要生生败血而亡!”
“原来是这样,公子果然运筹帷幄啊!”戴国听到这里才放心,跟着又想起一事,“不过,让他们去兴京周围的道门,也有诸多隐患,那道门之中修士不少,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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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却是胡起打断了他:“兴京镇压超凡,周围的修士纵然有心,也不好贸然出手,毕竟他们道观的根就在这里,总不能为了一时出手,而放弃基业,背井离乡吧。”
“这样啊,我确实没有想到,”戴国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不过,既然兴京这么危险,何必要将道观开在这里?”
金乌二老中,自称金左的老人冷笑:“国之都城,虎踞龙盘,这气运和因果,可不是其他地方能比得上,在这里吞云吐雾,对修为的增长,也要强过其他地方,甚至比得上一些洞天。”
另外的那位金右则是看向邱言,沉默不语,仿佛在等待什么。
旁边,胡起翻弄了几本书之后,皱起眉头:“《延命录》、《传道集》、《道枢》、《悟真篇》……”他将手边几本的书名一一报出,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胡起朝邱言看了过去,语气含忧:“公子,您现在是朝廷命官,朝廷很是忌讳方外之士,若被人知道,您将这些道书放在书房里,怕是要有隐患。”
那金左也插话道:“邱小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让我二人去道观抄书,如今也都抄来了,只是这些书里并没有神通道法,那种功法书册,都是传承秘本,就算同为道门,轻易也看不到,有些道观甚至口耳相传,更不要说抄来给外人看了。”
邱言摆摆手道:“这些邱某自然知道,不必多说。”
“这就好,”金左微微眯眼,然后又道,“既然你知道这些,那是最好,只是承诺之言,是否还能兑现?”
“当然,”邱言点点头,“照那日所言,你们把书抄来,再将邱某总结出来的一篇心得整理好,就可随时离开,我定会收回禁制,绝不阻拦。”
“什么?”听了这话,胡起和戴国同时一惊,后者更是差点原地跳起来,可见意外。
就连金乌二老,听邱言回答的这般干脆,也是略显惊愕,虽然当初有言在先,可在他们看来,这里面必有着蹊跷,是以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邱言见了,摇摇头道:“你们不必疑惑,金乌道的传承,想必有些历史,就算灭了你们二人,定还有其他人要来寻仇,你我双方的仇恨不解开,又或者不将你们的门派彻底灭绝,事情终归不会解决,如此一来,我斩了你们,又有何好处?”
“灭绝金乌?好大的口气!”金左冷笑低语,“至于解开仇怨之说,更无可能,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又拿身份说事,”邱言继续摇头,“邱某初与金乌接触,尚且布衣,而后登科,现在已是朝廷命官,岂能以过往眼光视之?”
金乌二老沉默不语,但眼底流露忌惮之色。
邱言随后又道:“君子尊贤而容众,就算你等不读书,也该知道这样的道理,这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没有矛盾,人道秩序的特性,也有互相包容,灭绝乃是最后选择,你们还是好生思量吧。”说完这些,邱言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间。
胡起尚且忧心忡忡,觉得在书房摆放道书,风险太大。
邱言便安慰他道:“有势之时,有罪可以逍遥,失势之际,无罪也要入瓮,若真到了那一步,书房里没有道书,一样难以逃脱,岂能因哽废食?”
说了这些,他又交代了两句,看了下天色,就出门赴陈府之宴。
以陈府在兴京民间的名声,稍微问几个人,就轻易找到了地方。
转过一道巷口,邱言便看到了红漆大门,门前站着四名护院,隔着老远,就能感到四人身上的精悍气息,好像四根柱子,定在门前。
以邱言的眼力,即便没有走到跟前,也从四人身姿中,发现了劲力贯通的痕迹。
“不愧京城大户,这四人都是暗劲通透之人,放到江湖,算得上一方好手,可在这里,只能给人看门护院!”
见到邱言走来,几名护院立时警觉,等看清面容,又露出恭敬神色,其中一人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