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岑帛来看,那些创造了社会上诸多事物的工匠,才是真正于人道有用之人,是人道真正的表现者,创造了坚实的基础,甚至连镜泉子口中的那些普通农民,同样也是人道根基所在,需要挑选一部分,相比之下,所谓的世家反倒犹如寄生虫一样,不事生产、不生价值,理应被抛弃,否则带上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之人,对未来人道的发展,没有半点好处。
相比之下,孟青宾因为身份特殊,观点最为中庸,认为构成社会的各个阶层,都是必不可少的,当将佼佼者挑选出来,避过灾祸,方能让日后人道的传承,不受影响。
当然了,他们的这些观念,并没有直接的表现出来,而是通过交谈透露出来的倾向,而且这也并非说明,他们相信了镜泉子的一套说辞,但却不能因为对旁门左道的成见,就不去思考这样的后果,有些事情,就算在思维上逃避,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倒不如未雨绸缪,早作准备,哪怕因此是白费功夫,也不会毫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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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气运的变化,似乎是被人生生催动的,显然是有人在引导。”
京畿边缘,邱言一行人的脚步,已经放缓,因为在这片天下中心之地,因为血色苍穹的关系,也已经陷入混乱,而且比起邱言等人沿途的其他地方,更显得特殊而凝重,以至于他们这一支车队,一进入此地,就受到接连不断的巡查、问询,沿途将士、兵卒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盘查,生恐有一点遗漏。
哪怕邱言这样的身份,一样无法避免。
“住在那京城里面的人,真是一群胆小鬼啊,这样在沿途设下重镇,不断的巡查过往之人,才能让他们感受到一点安全吧。”
马车之上,坐于邱言身侧的,赫然就是那武四平的大儿子武蒙,这一路上看到了京畿之地的严密防范,其人脸上的嘲讽之色就没有消失过。
“想来也是,这些人肯定觉得自己的命精贵的很,和寻常百姓不同,百姓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而他们每日里锦衣玉食,享受人间富贵,怎么会轻易舍弃?”
这位节度使的大公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正是源于其父的吩咐,那日武四平令武蒙领着几骑,快马加鞭的过去,给邱言做个沿途侍卫。
如今天地异变,世道不靖,沿途多有混乱,便是邱言这样的队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也免不了碰上些麻烦,于是在一次遭遇中,邱言等人与武蒙相见,然后又是一系列的事端,短短半天时间里,就让武蒙与邱言等熟悉许多,然后禀明了来意,一行人合流到了一起。
经过一些事情,倒也让武蒙对邱言颇为尊敬,只是其人性子却没有收敛,每每碰到事情,总归是要议论一番,甚至有时根本就不避讳,引来不少麻烦。
今日他的这话一说,也让边上负责盘查的胥吏脸上难看,但看在邱言的面子上,终归是没有发作。
只是这个时候,有一个清朗声音从边上传来——
“这位兄台,有道是祸从口出,你这样口无遮拦,自己是爽快了,令念头通畅,却要连累同行之人也受非议,委实不妥。”
“嗯?什么人?”武蒙一听,眯起眼睛,循声看去,入目的乃是一名翩翩佳公子,看上去丰神俊朗,面如玉、目若星,穿深衣,拿折扇,身边还跟着一名面容俊秀的小书童。
“好一个世家公子,看样子是武某人的话,说到了你的痛处,这才要打抱不平,没关系,有什么不平,尽数说来。”
“武公子,你这样说我,可是有些偏颇了,毕竟按着如今的说法,你也算是半个世家子弟,你父亲虽起于草莽,但母亲却可称大家闺秀,只是你的名声倒也不好,听说在那军镇中只是游手好闲,被称为纨绔子弟也不为过。”
“哦?”武蒙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点寒芒,身子一转,从马车上翻身下来,脚下连踏,劲力灌注脚掌,直抵大地,就到了那公子跟前,他的个头比对方要高出一个头来,人高马大,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开口道,“你知道我的来历、身份,又一口叫出,莫要说是碰巧碰上。”
“我确实是特地等在这里,不过却不是为了等你。”这公子笑了笑,转身朝着马车上拱手为礼,就要开口。
邱言的声音当先响起——
“孙公子远道而来,便就上来,与邱某说说话吧,你们孙家的事情,我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