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么高兴?”
“嗯……就是觉得,叔叔也会生病,挺神奇的。”
政宗实被他逗乐,露出今晚难得一见的笑容:“我又不是机器人。”
“不是这个意思啦……”羊咲撑着头,心道,就是觉得叔叔的更亲切了一点。
他坐在小板凳上,倚靠沙发,等到碗里的南瓜粥见了底,他拿去厨房简单清洗。
洗完了碗,他发现叔叔又睡着了,只不过眉头没有再紧紧蹙起,神态安然。
羊咲在一旁守着,他并不困,相反,大半夜的格外清醒,仰着头,一动不动注视高高的吊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政宗实醒了过来,缓缓坐直了身子,朝羊咲招招手,叹了一声,“扶我去上卫生间。”
政宗实单手掀开了被褥,没有打点滴的左手推着点滴架,另一边羊咲扶着,走到浴室门口,羊咲止了脚步,“叔叔……一个人可以吗?”
政宗实想说可以,奈何真实情况是,他身上还裹着极厚的长羽绒,打针的手是右手,左手丝毫不灵活,整个人就像一只笨重的大棕熊。
政宗实向羊咲投去求助的目光,羊咲轻轻地吸一口气,跟着进了卫生间,靠近了政宗实,声音小了一个度,“要怎么帮?”
政宗实倒是面不改色,敞开手,“把羽绒的拉链拉开吧。”
羽绒服很长,一直到膝盖,不拉开外套,裤头就没法儿解开。
政宗实单手拉不开链子,总卡在一半,羊咲手指碰到了衣服拉链,冰凉的金属质感,他顺着轨道往下揭开,羊咲也挺高的,他得稍稍弯下腰,才能在拉链的末端将音银色拉环卡出。
内里是很简单的蓝色宽毛衣,裤子是黑色的珊瑚绒,羊咲的目光在政宗实的裤腰上停留了两秒,鬼使神差伸出了手,却被另一只更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
政宗实制止了他。
“不用帮到这个份上,小羊。”政宗实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调笑。
在他眼里,羊咲此刻透露着一种年轻人独有的憨态,像有时候亲自给刚入职的下属交代工作,下属会表现出一股不畏困难、勇往直前的劲头,纷纷往前撞。
羊咲的耳朵和脖子,红了一片,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