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讲就真的来不及了,何凯说的没错,作为接触最频繁的家属,羊咲很有可能随时随地会被带走调查,何凯估计最晚明天怎么都会来了。
“羊咲,你先冷静一下。”政宗实神情严肃,然而看见眼眶里倔强的眼泪还是没办法客观正经,他贴近了一些,亲吻怀里人的眼角。
泪痣长在羊咲的眼角之下,也长在了政宗实的心尖。
羊咲不作声,任由政宗实摆弄,政宗实环住他的腰,斟酌着词句贴近他耳边,语气尽量和缓:“你爸爸现在在公安局,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情况,我也不能百分百确认。
“明天会有警署的人带你走,他们会告知你实情,也会问你一些问题,你知道的就如实回答,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确定的不要回答。
“但是如果实在扛不住压力,你就说你想上洗手间,可以获得一点喘气儿的空档,其实时间应该不会特别久……小羊,听明白了吗。”
羊咲在政宗实说的第一句话时就已经神情涣散了,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痛苦,却从不像现在这样无措,违法犯罪总是距离他很遥远,从没有如此贴近过他的生活。
至少妈妈离开的时候,他是做了充足长久的心理准备的。
这件事却不是。
他抬起眼,沉默良久,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却又无从问起。
最终只是乏力地点头,什么话都不再讲。
政宗实慢慢揽住羊咲的腰,羊咲的腰很柔韧,政宗实两只手可以完完全全扣住,小孩发丝间的洗发水味道是政宗实一贯使用的,羊咲自从住进来,身上尽是他留下的气息。
薰衣草喷雾、柑橘香薰、洗发水沐浴露洗衣液……鼻腔里尽是爱人和自己融为一体的味道。
政宗实闭上眼睛,凛冽的侧脸在暖光下变得柔和,他尽力稳住内心的失落感,说了这么多,羊咲也如他所想,安静了下来。
然而羊咲的话并没有从他脑海中擦去,反而如一道行止符,拦在他心中。
他却不能再对羊咲施压,只能暂时假装忘记,他比羊咲年长十多岁,不想也不能在关键节点去计较感情上的得失。
政宗实跟着他默然,拥抱着不愿意放开他,最后羊咲说很困,他苦笑着告诉怀中的人:“先去睡觉吧。羊从容那边我委托了全省最好的律师,叔叔会在公安门口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