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试探着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猫群沉默一下，从里面蛄佣出来一只脖颈上戴着项链的奶牛猫。

奶牛猫端庄道：“你们好啊，悟和杰。”

它好奇：“小杰这是犯什么事情了？”

三百三担忧道：“搞这么大阵仗，不会是那群老头子陷害的吧？”

一阵沉默。

很高兴原来异世界的夏油杰还有这么一群猫朋友。

五条悟慢慢落下，用状若轻松的语气说：“不是哦。”

夏油杰自述：“我杀了很多人。”

奶牛猫：“是老橘子吗？”

“还有根本不值一提的猴子。”

“……猴子？”

五条悟：“就是普通人。”

奶牛猫明事理地后退两步：“好吧……那个，小悟，我就是路过问问啊，你见过小星星和饲主吗？”

杀死夏油杰这件事上隔三岔五被那个世界的人打断，悲伤的情绪都是一阵一阵的，五条悟盯着这群猫，扯了扯嘴角说：“走了。”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

他所在的世界是什么中转站吗？还是说那些冒犯的家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到他面前晃悠两圈，炫耀一下自己过得有多好？

“谢啦小悟，好人一生平安。”

奶牛猫摆摆尾巴，给五条悟腾出一片空地，八万导游在肚子里掏了掏，甚至掏出了一部手机。

手机打开，录像，小猫嘿嘿一笑：“快杀吧，我带回去给杰看，让他好好做人，不要违法乱纪。”

“哦对了，小悟别有恻隐之心哦，我那个世界有个坏东西可以在尸体里重生，你要是给小杰留下了全尸，指不定尸体就被偷了哦。”

奶牛猫的善意提醒到此为止，五条悟从没听过这件事，但这个提醒确实打消了他原本的念头。

这样吗……好吧。

这是一个夕阳美丽的黄昏。

在奶牛猫的簇拥下，金红色的光洒在夏油杰的脸上，奶牛猫口中描绘的图景听起来就像个轻松的梦，让这个世界针锋相对的两人产生一种幻觉。

行刑者恍然，将死者亦如是。

这一次的术式顺转终于没被打断，看着在挚友的指尖成型的光球，夏油杰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就此逝去。延缓几天的死亡只是让他看见了另一种结局，那是一场和现实截然不同的的光景，梦也好，现实也罢，现在都不重要了。

夏油杰没有回头路了，成年人的复杂和妥协就在一瞬间，死亡本身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天气真好。”火红的晚霞倒映眼底，狼狈的黑发青年闭上了眼睛，“悟，动手吧。”

世界安静下来。

“再见。”五条悟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