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兰心里装着事闷着头往前走,突然一个人砰的一下撞在她身上,把她撞了个趔趄。
刚想破口大骂,那人捂着手臂先开了口:“你这婆子是怎么走路的?直直往我身上撞!”
张婆子看清那是个年轻汉子,又以为真是自己低着头走路没注意撞了他,害怕他要自己赔药费,忙向男人道歉,快速的从旁边溜走了。
好在那男人并没有追上来,刘翠兰心里松了一口气。
张府的关系也没攀上,刘翠兰心里郁闷得紧,都是乡下人,怎么这郑宝珠和段敏娘就能得这管事的看中。
今天她可是冒着被死老头子发现的风险,偷了家里的田契来,想着势必要拿下这单生意,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她。家里的活都丢着,自己啥有用的东西都没带回去,肯定又要落埋怨。
想到这,刘翠兰下意识的去摸自己放田契的口袋。
这一摸可不得了,田契呢?
刘翠兰慌忙把装着田契的口袋翻转过来,没找到。又把身上所有能藏的地方翻了一个遍,连外衫都脱了下来抖了一遍,始终不见田契的身影。
刘翠兰站在原地,手脚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田契!田契呢?完了这下完了,要是被老头子知道自己弄丢了田契可怎么是好,那可是自己一大家子人的命啊!要是让他知道,肯定要把自己休了回去,自己一大把年纪都有孙子了可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往来时的路开始寻找。今天一整天她也只来过张员外家这条巷道,而且张管事出来那会她还摸到了田契,所以不可能是在别处丢的。
可是她在巷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找到。刘翠兰瘫软在地,会丢在哪里呢?
突然,她想到了刚刚撞到她那个男人。
对呀,这条路这么宽,就算自己忙着想事情忘了看路。可他一个大小伙子,为什么不躲开,还直直的跟自己撞上。
是了,肯定是他。是他故意撞了自己,趁机从自己身上摸走了田契。
想通了一切,刘翠兰马上想去追那人。可这路旁全是巷道,哪里还能看到那人的身影。
刘翠兰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天杀的贼啊!你这是要让我老婆子去死呀!偷谁不好,你偏偏要来偷我,你可知道你偷的是我全家的命啊!你个砍脑壳的贼!你个烂心肠的!你这手迟早要被剁下来......”
这对于一个乡下妇人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全家赖以生存的田契就这样被偷了去,刘翠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坐在路上哭天抢地。
这里全是富贵人家的宅子,很快就有人打开门来驱赶她。
“哪里来的乞丐婆子来这里哭丧!给我滚远一点,冲撞了我家主子,要你好看!”
才丢了田契,又被人这样骂,刘翠兰哭得更伤心了。但是又害怕得罪了这些富人,忙爬起来失魂落魄的往集市上走。
再说这贼其实从刘翠兰进集市就盯上了她,这么个衣衫褴褛的婆子,却用手使劲捂着衣襟上的口袋,还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怀里揣着好东西 。
那贼人跟了她一路,她在张员外家巷子口的时候,紧贴着墙壁,手又捂得紧,没有机会下手。好容易等她出来,低着头想事情的时候,让贼逮住了机会就撞上去,趁机顺走了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