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差点气笑了。
他在时竟面前就跟那坐的过山车没什么两样。
上一秒能让他觉得毫无压力,甚至舒坦得要命,下一秒就能让他知道什么叫心肌梗塞。
沈焰本以为倒水和喝水的空档,给了他足够编织第二个谎言的机会。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时竟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人大概就是天生来折磨他的。
不留余地。
他却偏偏那么心甘情愿。
沈焰微弯着腰,胳膊架在大腿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做出一副回忆的姿态。
面上风平浪静,心底里快要翻起一阵又一阵的巨浪。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燥的手心,这个时候又重新开始冒冷汗。
黏腻感挤在手心里,平添了几分难忍的燥意。
沈焰努力安慰自己冷静下来,拼命地让大脑运作起来,尽快地组织起语言。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没关系,只要不是沉默。
只要他的回答天衣无缝,找不到一丝纰漏。
时竟就不会起疑。
终于,他想到个能应付得过去的答案。
沈焰凉飕飕地瞥了时竟一眼,干净利落地蹦出四个字:“高中,偶然。”
沈焰将阴恻恻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时竟以为沈焰会说出让他“自己想”这样类似的狠话。
然后再冷嘲热讽一顿,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都配上了这样的眼神,沈焰的回答简直就是出乎时竟的预料。
好说话得他都有点不可思议。
建立起来被凶的心里准备都没了用处。
反而增长了时竟继续问下去的勇气,他开始好奇地问道:“然后呢?”
沈焰:“……”
有个屁的“然后”。
沈焰垂下眸子。
倘若是上一个问题,他除了慌乱,倒是没了其他情绪。
可问他“然后”,那不如直接在他心头插上一把刀子来得不痛一些。
他能和时竟有什么然后。
不说他无法想象出以情侣为出发点,他和时竟能有怎样的相识和然后。
就算不从这样的关系作为出发点。
所谓的相识,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相识都是一种奢望,更别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