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我见他确然不是装疯,问他什么都不曾回应,只对你身上那块玉颇有兴趣,一直盯着你那边看。”
陆晴萱方才就一直偷听着这边的动静,自然知道洛宸说的是实情,但谎言已经说出去了,就得圆过来。她只得继续装糊涂道:“我这真是血玉么?要是那样,不如扔了的好。”
“倘若真是血玉,就是价值连城,我自是不信血玉凶杀一说。如果日后有人以血玉为聘,我也乐得欢喜。”
!!!
洛宸话音始落,陆晴萱就心尖过水,突然像攫住了一个大秘密,漾得她心绪迷蒙,欢喜也似春雨那般润了进来。
洛宸眉眼带笑将她觑着,见她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越发红润,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朝自己的帐篷处走去。
陆晴萱的心里已然漾满了清甜的蜜,伸手将怀中玉佩拿了出来,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洛宸回了帐篷,默默从包袱里翻出一支毛笔和一把匕首。毛笔的笔杆上已经有了三五刻痕,那是洛宸在发病第二日开始刻下的,每过一日,刻下一痕,以便在下一次沉疴发作前,早做准备。
她不敢告诉陆晴萱,故而将这毛笔藏得很好。若是陆晴萱晓得,她以这种方式面对注定躲不掉的苦痛,只怕是要掉眼泪的。
洛宸拿起匕首,垂眸在上面刻下浅浅的一痕,唇边牵起一丝苦笑:“晴萱,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她低声呢喃,随后将东西恢复如初,出帐篷时恰好见陆晴萱来喊她吃饭。
“你在做什么呢?”陆晴萱像只多疑的仓鼠向里张望了一圈,“吃饭了,蓬鹗炖的汤很好喝,这让我很意外。”
洛宸故作惊讶:“晴萱你品尝过了?想来胃痛已然痊愈。”
陆晴萱:“……”
——她怎么又……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晴萱所言非虚,蓬鹗的汤炖得确然美味,在缺少佐料的情况下还能做得模样规矩、香气四溢。霜寒夜里,众人围火对坐,任凭后背的风再凉,胸前也被烤得暖烘烘的。这场艰辛又危险的逃难,就这样在他们手里,俨然变成了丰富又刺激的露营。
“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杀手,”陆晴萱小口抿了一口汤,对蓬鹗笑着说,“早知你厨艺这样好,当初在医庄,就该让你帮我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