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她害怕的事已然都经历过,还有什么能激起她心中的涟漪呢?
只是没想到,凝视着戾王的头颅,陆晴萱本以为这欢喜会持续良久,然而不消片刻,便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冲淡了。
洛宸亦是如此。依着常理,没有什么能比手刃仇人更令人感到兴奋和痛快,可她却好似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比如对报仇的那份执着?
两人一时不禁陷入默然。
周围渐渐响起杀手们缴械投降的声音。
陆晴萱目光伸伸皱皱的,从戾王的脑袋转移到身子,再由身子转移到沥血剑上,而后便直勾勾似发愣般盯着剑身上残留的那道清晰血迹。
血迹沿着血槽而下,似朱笔在上面直溜溜地划了一道。
陆晴萱眸色不经意沉了沉,紧跟着便感受到洛宸依稀掩饰的眼神仿佛正往自己身上压来。她没有抬头,仍旧盯着那血迹出神,越瞧越觉得不对劲:怎的这血更像是从洛宸手里顺下来的?
心电不由自主地流转,又鬼使神差恍然想起洛宸方才跪在地上的情形,陆晴萱顿时周身一寒,急忙抬头往她身上看去。仅一眼,便惊得猛退一步,又陡然红了眼眶。
“不妨事的,你……莫要担心。”洛宸见状赶紧启声安慰,却见陆晴萱已开始手忙脚乱地撕扯起自己的衣袖来。
衣袖宽大,成块撕下再叠上几层,便可临时充当裹伤的物事,也不知陆晴萱是否听到洛宸的话,只一门心思将叠好的衣袖压在她胸口的伤口上。
“你受伤,怎么能不说呢?”她急得声音走调,埋怨洛宸道。
洛宸牵了牵唇角,抵住要压下的眉头:“不严重,只是……皮肉伤。”
“什么皮肉伤,什么不严重,流了这么多血……”陆晴萱一猜洛宸也要这般说,怨怼的同时又忍不住哽咽,压着她伤口的手更是剧烈地抖着。而且手心里全是汗,压得轻了恐压不住,重了怕她还要疼些,一时用力不是,不用力也不是。
“洛大人(阁主),你(您)……”
“怎会伤得这么厉害,需得尽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