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年晟颜宏娶了先皇后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对晟颜卿心怀愧疚,才会放任他给自己投毒多年,不仅不怪罪,仍想着将皇位传给他。
秦泛甚至怀疑晟颜卿酒醉后会到灵秀殿也是他的安排,只是这么细节的事,书中并无记载。
晟颜宏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今也无人得知了。
难怪当年她觉得周珝第一次从宫里出来,会那般憔悴。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想要付出真心之人,最后不仅发现自己是替身,更是为他人准备的替身。
当年周珝也不过年仅二八,知道背后真相不久,被囚三年,又接连丧夫丧子,甚至被朝臣逼入感业寺。
从当初寺中备受欺凌的孤立无援,到如今宫里人人敬畏的前拥后簇,武珝此时已将命运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想必即便如今她失了圣宠,也不会再落入当年那般的境地了。
更何况,如今后宫只她一人,晟颜卿像是被施了巫法般,险些将她宠上了天。
当年进宫,若非朝臣群谏,以武珝来历不明,更未为国立功为由,阻止晟颜卿立武珝为后,否则她又怎会只得贵妃之位。
再过两月她便临盆,待她诞下皇子,朝臣便再无理由阻她为后。
灵秀殿。
武珝卧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眉头时皱时舒,左右各站一个宫女,手中拿一柄蒲扇不停地扇着,却依旧降不下她心中的火气。
“放肆。”武珝将奏折狠狠地甩在地上,殿中宫女纷纷跪下:“娘娘息怒。”
“怎么了?”晟颜卿捡起扔在脚边的奏折,打开瞧了瞧,不在意地轻笑道:“不过是个刺史之位,珝儿千万别伤着身子了。”
晟颜卿挥了挥手,接过宫女手中的蒲扇为武珝扇风。
“这天下不知是陛下的天下,还是花家的天下了。”武珝闭着眼,手抚在隆起的肚子上,慢慢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刺史之位固然不重要,可这是武珝第一次将自己的人安排在地方,却被花渊微阻拦了。
晟颜卿握着蒲扇的手微顿,又继续扇风,脸上笑意依旧:“是百姓的天下。”
“陛下恐是历来最宽容的帝王了。”武珝仍闭着眼,语中满是不屑,许是怒急了,竟忘了晟颜卿就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