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隅想起阿云的哥哥,那个疯子看起来什么都不怕。最后在面对着一把水果刀时吓得语无伦次。洪波跟他很像,在没有戳到真正的痛点时他们什么都不怕。
很明显。洪波不怕自己受罪和丢命。
她走到黎以清身边,“先停一下。”黎以清瞪着柳无隅,“你想替他说话?还是想继续掉书袋说那些废话。”
“不是。拔掉一颗牙他都不说。拔掉一口的牙他也不会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
也对。老古董可不是双掌合十吃斋念佛的出家人,她只是像而已。
“停下来。”
洪波趴在地上呕吐。柳无隅等他吐完了再过去,保镖把他的头揪起来。柳无隅问:“你有父母吗。”洪波的表情没有变,眼神也是。死气沉沉。
柳无隅明白了,她见过这样的人。愿意拿自己的死去换取家人的利益或者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事物。一般情况下是小孩。
“儿子?女儿?”
洪波的眼皮快速地抖了抖,他的嘴角也不自然地抽搐了下。
黎以清走过来从背后抱紧柳无隅的腰,她的下巴放在柳无隅的肩膀上。
“我记得你有个寄养在朋友家里的小孩。今年十九了。在读伦敦读音乐。那是你的吗。你自己也清楚吧,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变态收容所。”
“你不说。我就会把他带到你面前。跟他好好说说他的学费,他的好生活是怎么来的。然后父债子偿。”
洪波死气沉沉的眼神变成了哀求,他不能说,说了他的儿子也会出事。
柳无隅:“泰国的服务业很喜欢阳光大男孩。你不说实话,我们也无法帮助你。”
洪波:“先把我儿子带过来。我一定什么都说。”
“当然可以。继续吧。”黎以清拉着柳无隅回去,她没说惩罚要暂停。
黎以清的身体有点晃,柳无隅扶稳她,“别人问也是一样的。何必亲自来。”黎以清抓住她的领子,“你不是说…混蛋。”她扬手打偏柳无隅的脸。
“是被谁绑架?靳陶山又是谁?他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我们既然是恋人,我也有知情权。”
黎以清此时恨透了柳无隅。她救嫂子的时候说等她。然后…没有了。没有人来救她,没有英雄从天而降。
“你恨我?”
“我恨透你了。”
柳无隅的两只手捏住黎以清的肩头,“我做了什么让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看恶心怪物恨不得立刻碎尸万段的眼神。
明明…明明是她先闯进她的世界,把她的旧房子拆除得一干二净。搭建上专属于她自己的房子。这时候竟然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