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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如何争权,底下人不得而知。
黄河流域的灾民像无主的骡马,起初有州府需要时,便花一笔粮食,招他们过去,开荒拓野。
干完活就不管了,撵回临时安置点。
他们不是不想走,但官兵把守着,根本不许他们四处乱窜。
有些幸运的,走得早,就像拖着板车带老黄狗投奔女儿的这家人。
在老妇人的高瞻远瞩下,他们一家路上虽磕磕绊绊,风餐露宿,但好歹是自由身,没有被圈进灾民堆里。
“当家的,找个地方歇歇吧,日头太毒了。”
妇人皮肤黝黑,两只眼睛格外有神,身上倒也不会太瘦,只是赶路久了,难免满身风尘。
老妇人拉着孩子也没坐在车上,车上有粮食铺盖,还有铁锅,是她们全家的家当。
她虽然年纪大了,也没有走不了路,孙子再金贵,也不能一直坐车上惯着。
倒是那条老黄狗,一直坐在车上,懒洋洋的。
它是家里的大功臣。
带的老母鸡都卖了也没舍得卖它。
在黄河水没来之前,它的异常足以让它享受这种待遇。
万一路上再有点事,它还能预警呢?
“娘,应江府快到了,妹夫家好不好找?”
一家人走到树荫下,妇人取了水筒,先给男人喝了,才开口问落脚点。
老妇人从怀里掏出封信,拍了拍:“放心吧,不会找不着的,他们家在应江府里有些脸面,大小是个官,你妹夫小名叫狗儿,我见过。
进去之后先想办法改身契,听说要抓灾民去修路呢,不小心不行,咱们家要是去了那里,恐怕一个都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