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框,洒在身上。晨风拂开床幔,裴皎然睁眼望着帐顶。起床梳洗用膳,换上公服前往前院。
秋日的阳光正好,显得门口两株绿植也生机勃勃。裴皎然放缓了脚步,沿着窗户而行。
公房内的人聊得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咱们这位明府怎么一病,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可不是。那身上的气势就跟长安的大官一样,怪唬人的。”
“这些算什么。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驻军身上,要知道那位镇将可不是吃素的。”
“我看她是不想活了。她不想活了,可别连累我们。”
“唉,就是不知道那位镇将,知道她的想法会作何感想。”
诸人的话不断传入耳中,裴皎然抿唇。敲着窗框,轻咳了几声。
咳嗽声入耳,诸人纷纷寻声望去。
只见裴皎然笑盈盈地站在窗旁,朝他们拱了拱手。双臂在窗框上用力一撑,轻巧地跃了进来。
“裴明府。”众人齐声唤道。
“嗯。我刚刚听到,李虔你似乎对本官提出的建议有看法?”裴皎然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主位上坐下,“既然有看法就得提出来。你且继续说下去。”
“明府……这……这不太好吧?”李虔喉头滚动着,似乎咽了口口水下去。面露为难地看着裴皎然。
这晋昌县的镇将王世钊,可是琅琊王氏的族人,而且又是上任刺史一手提拔上来的。惹恼了他,只怕整个晋昌都得遭殃。
瞥他一眼,裴皎然沉声道:“有什么不好的。真要出了事,自有本府担着。再说昨天你不是自个和本官说,一定办好此事么?”
那位王世钊,她是知道的。虽然担着琅琊王氏的名头,但只是旁系庶支的弟子。根本不足为惧。
王世钊手里握着重兵四千人,这四千人个个都是职业兵。除了当兵以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做,全靠国家养着。没战事的时候,这些人便“虚费衣食,无所事事。”给当地的赋税带来了严重的负担。
据她所知,这些人已经结成了一个紧密的利益集团,全部靠吃赋税。万一处理不好,随之而来的就会是兵变。
这是一头盘踞在晋昌的饿狼。稍有不慎将它惹恼的话,就会尸骨无存。但要是不碰它,朝廷那边便无法交差。
上辈子她顾忌王世钊的势力,未动那些职业兵,以至于晋昌后来民变。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明府……您是中书令的爱徒。我们可不是,下官劝您还是另想办法吧。”李虔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依我看不如再苦一苦百姓吧。”
声音落下,直接眼前人影一闪。众人定睛之余,只见裴皎然持刀架在了李虔颈上。
“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