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因(1 / 2)

饿得两眼发花的裴皎然,已经懒得去细究李休璟想干什么。狼吞虎咽般吃着碗里元宵。

墨染就的长发,松松垮垮地绾着。面浮绯桃色,唇不点而绛。鹅黄上襦,配了件浅绿破裙,笼于其身上的凌冽也荡然无存。

不多时,裴皎然搁了瓷勺。转头恰好迎上李休璟的眸子,细瞧一会后,移目望向他处。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李休璟,也背过身。

恰逢此时庶仆送药过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多谢刺史收留。上药这事,某还是自己来吧。”裴皎然转身,正色作揖。

李休璟横臂拦下她动作,“裴皎然,你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两手都受伤了,也能自己上药?”见她目光冷锐,语气一软,“这里只有你我,不必如此逞能。听话。”

闻言裴皎然不再反抗,由着李休璟替她上药。

以指尖挑了药膏,在指腹上晕开。李休璟动作轻缓地将药膏抹在她手指上。虽然药膏冰冷,但是指腹与手指摩擦,渐生热意。

热意下旖旎涌动,

“独孤忱不会这么快离开,他带着使持节来是想杀我的。即使这回杀不成,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裴皎然看向李休璟,一副闲谈的口吻,“我想他会留一个亲信下来,用他来制衡你我。”

裴皎然细致地分析着,李休璟也沉下心去听。但思绪总是飘到,白日里一身青衣立于雪中的裴皎然身上。

见雪则清,经霜则艳。

绛唇开合不是吴音软语,而是锐利心机算计。李休璟抬眼看她,支起身子凑近。眼下他只想把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堵在方寸间。

情思孽海烧的李休璟呼吸深重,但在他渐渐凑近时,一缕冰凉抵在了他唇上。

他睁开眼,只看到一双寡淡的桃花眸。裴皎然挽起的长发,也散了开来。她手里拿了支素银簪,抵在他唇上。

“刺史,您有没有听见下官方才说的话。”

吴音不复。好似冰消雪融时,浮冰随水而下的声线,穿入李休璟耳中。冰冷刺骨,拉回了他不知迷失在何方的思绪。

“如你所言,他会把人安插在何处?”李休璟神态尴尬地坐了回去。

以簪尾沾了茶水,裴皎然在桌上写下个录事参军,“我猜是这。既能辖制你,又能监视我。”

本朝沿先朝旧制,设录事参军。主州县考核文书簿籍、监守符印,以及纠弹州县官员过失。正八品,位在列曹参军上。

看似官职低微,但却等同于监察御史。位低权重。因此历来刺史都喜将此予以亲信,免得遭人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