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犯了魏律。”
褚司户正欲再辩,赵恒忽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门口。
会意过来的褚司户,扑通跪地,“某虽然兼掌司仓参军,但是您借某十个胆子。某也不敢和捉钱户分利啊,请赵参军明察……”
“话说的再无辜也没用,这事必须得彻查到底。”赵恒冷声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
李休璟站在门口,看看二人,“赵参军再审褚司户?”他笑了笑,“那正好。捉钱户们今天都来了,一并处理吧。要过年了,该还的都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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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赵恒开口,李休璟身旁的吏佐已经带了五人进来。
“刺史这是何意?”赵恒皱眉道。
“赵参军太忙。某直接让州镇兵上门拿人问话,也省的你多跑一趟。”李休璟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褚司户,温声道:“褚司户不必如此紧张。赵参军为人公正清廉,自会秉公处理此事。”
藏在窗旁的裴皎然,听着李休璟的话。她忍不住发笑。
李休璟这一出手,便将赵恒的退路完全堵死。
见李休璟进来,赵恒侧身让出一条道。目送他绕到屏风后。
不多时州镇兵押了五人进来。那五人皆是一脸不满地看着赵恒。
听得屏风后传来叩击声。
赵恒没法,硬着头皮开了口。要几位捉钱户将公廨钱本利一并交回。
话落,立刻遭到了一众捉钱户的抗议。
“这债才放出去多久。现在收回来,本利都没有!”
“此事按律不应该由捉钱令史负责么?”
“某为录事参军,行纠察检举之职。公廨钱出了问题,就必须查。”赵恒深吸口气,“诸位还有什么不满之处,大可指出。某好一一作答。”
“反正钱如今就是收不回来!眼下快过年了,参军别让大家太难堪。”
“就是。真要闹出事来,谁都不好交代。”
“参军就不能再宽限几日!等过完年,一定如数奉还。”
听着身后传来叩几声,赵恒目光渐冷,朗声道:“陈阐。”
其中一捉钱户抬头,脸露惶恐。
“你持一万钱出借,现今收礼一万二。望如数奉还。”
“赵德言,你持三万钱出借,已收利五万钱。请如数奉还。”
赵恒冷着一张脸,把簿子上所有名字念完,“请诸位还钱。”
赵恒从牙缝里挤出五字。
“没钱,还不了!褚司户你说句话,这事以往不都是你负责么?”
“褚司户,你也清楚。我们以往的月利可没这么高,每月月利不过八分!”
“一下子收这么多钱,是要我们家破人亡么?赵参军好狠的心。”
“某也收不回来。”
上首的李休璟冷眼看着那些捉钱户,唇边溢出一声哂笑。
觑着李休璟的表情,裴皎然莞尔。这人在狡诈方面,可不比她差。
这旁赵恒却是将指骨捏的咯咯作响。怒吼一声,“吵什么吵。按制公廨钱月利最多不得超过十分,可你们岂止十二分!怕是二十分都有了吧。往里面塞了多少钱私钱,你们自己心知肚明。如今不细究,是看在你们以往也帮了不少忙的份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在闹,某不介意将钱全部罚没。”
“荒唐!”其中一人吼道。
望了眼那日,裴皎然嘿嘿一笑。
是粟特人呀……有戏看了。
“荒唐?我这是依律行事,凡有违抗者皆是违律。”赵恒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