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裴皎然打开了手旁的木盒。
深紫襕袍,金鱼袋,白玉蹀躞带,安静地躺在盒内。闭上眼,裴皎然仿佛看见前世的自己站在彼岸朝她招手,然后隐没在渐浓的迷雾中。
“裴侍郎,权家的人来了。”庶仆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请他们进来吧,去换壶阳羡茶来。”裴皎然并未合上木盒,任由其敞着。
不多时,庶仆领着两个中年人踏进了州府的大堂内。这二人正是权德晦的父亲和兄长。
此前她在权德晦的丧礼上,和二人打过个照面。
“权公,权大郎君。”裴皎然笑眯眯地唤了句。
话落庶仆刚好进来奉茶。二人瞬时抬首望向她,目光却顿在了那袭深紫襕袍上。
裴皎然面上笑意温婉,“这是陛下刚刚遣使送来的。由我出任检校同州刺史,以后裴某怕是要常常和二位打交道。”
权家父子二人笑意僵在面上。
“那就先恭贺裴刺史。不过裴刺史天纵英才,何需我们帮忙?”权父看了眼裴皎然,沉声道:“今日我父子二人来。只想问一句,我二子究竟是如何死的?”
话到最后拔高了几度。
凝视着权父,裴皎然惋惜一叹,“权刺史的确是因为暴民乱矢而死。这个答案,权公不满意么?”
裴皎然面上愧疚散去,只维持着一副和气模样。但画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么老夫想问问裴刺史,这是何物?”说着权父摊开了掌心。
只见半截衣料躺在他手上。
裴皎然已经认出来,那截衣料属于谁。
那是神策军的衣料。也只有军费富裕的神策军才用得起这样的衣料。
笑了笑,裴皎然道:“不知道权公想要谈什么?”
闻言权父皱眉,似乎是没想到裴皎然居然变得这么爽快。
可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自己要谈什么。
沉默良久后,裴皎然掀眼,“权公,既然你想不到要谈什么。不如由我来先谈谈这件事如何?”
“好。”权父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