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只剩下君臣二人在对视中进行交流。
座位上的魏帝忽然一声笑开,那笑声越来越大,震彻殿宇。众臣不禁面面相觑,可谁也不肯开口。
魏帝止了笑声,“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听得魏帝念的诗句,裴皎然蹙眉。
未等她思量好,魏帝接下来的话。只听见魏帝又道:“裴卿,你觉得这云在青天水在瓶是何意?”
“臣愚钝。想来陛下所指应当是,青天之云,瓶中之水。皆各司其职,并无差别。”裴皎然语调平和。
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魏帝转头看向一旁的贾公闾,“贾卿,朕记得起先是你举荐裴卿回来任侍御史的吧?你觉得裴卿先前所言如何?”
贾公闾略做思量,垂首道:“裴尚书为国揽过,实乃臣等之范。臣一疥癞豚犬,不敢妄议裴尚书。”
魏帝捋着胡须,笑而不答。而裴皎然却蹙起了眉头,这么一瞬她摸不清魏帝究竟想干什么。
“朕知道,诸位都是在为国分忧。如今河朔战事已开,断无半途而废的道理。就按裴尚书所言,暂罢盐利的进奉入内库吧。至于诸道进奉也暂且停了。”说罢魏帝看向贾公闾,语气疏漠,“诸卿意下如何?”
听着魏帝的话,贾公闾飞快地回答,“臣遵旨。”
“那便拟诏,按制发敕画喏吧。”魏帝道。
魏帝起身领着张让等人离开,诸人也相继离开。
政事堂内只剩下贾公闾和裴皎然。
看着裴皎然,贾公闾一笑。他们都小瞧了她。
她的真实目的根本就不在罢诸道进奉,而在于盐铁司身上。她清楚现在的盐铁司,根本就是内宦手中的傀儡,所以她要夺它。
贾公闾眯眸,兀自饮了口茶。
视线在贾公闾身上略做停顿,裴皎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