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还能走么?”陆徵扶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闻问裴皎然摇摇头,“头晕得很。要不然你扶我去金吾卫驻地坐一会?我缓缓,说不定就好了。”
犹豫一会,陆徵扶着裴皎然进了金吾卫的驻地。
在金吾卫一众促狭的笑声中,陆徵扶了裴皎然进屋。
斟了茶递给裴皎然,陆徵道:“这是我的公房,你休息一会。我替你找太医来看看,你这样子多半是染了风寒。”
“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再者让太医瞧见我出现在金吾卫驻地,我要怎么解释?”裴皎然饮了口茶,语气中杂糅笑意,“劳烦陆将军替我去户部,寻武绫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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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好好休息一会。”
陆徵出了门,嘱咐麾下的心腹军士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打扰。自己则快步去户部公廨寻人。
等陆徵回来时,裴皎然尚在安睡。他去了户部司,可惜扑了空。武绫迦已下朝归家,他只得返回。
床榻上的裴皎然睡得十分安稳。
垂首望着她,陆徵深吸口气。他有些羡慕李休璟,可以被她出言袒护。
余光瞥见裴皎然身上被子下滑了不少。陆徵弯腰将拾起地上的被子,正欲盖上时。
床榻上的裴皎然忽地睁开眼,手指扣在了他脖颈上,目中一片寒霜。
“二娘是我。”陆徵从齿缝中艰难挤出俩字来。
见是陆徵,裴皎然松手。面露愧疚,“抱歉,我不习惯旁边有陌生人。”
“无妨。你好点没?我送你回去吧。”陆徵温声道。
闻问裴皎然摆首,“不必。我还是自己回去吧,陆将军告辞。”言罢她起身往外走。
“二娘,还在因为那日的事怨恨我?”陆徵冷不丁问了句。
回头看了眼陆徵,裴皎然启唇,“不。”
出了城,裴皎然便去了城里的医馆看病。
大夫说她是劳累过度所致,且有感染了风寒。给她开了几贴药,嘱咐她回去好好歇着。
裴皎然拖着病体,看着金吾卫出入各司的公廨拿人。
短短几日,就有不少官员被抓进御史狱。
饮了口茶,裴皎然合上手中账册。
唯有让这些人无暇顾及其他,才让保证她牌桌的稳定。至于李休璟么?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倘若他无法勘破危局的话。
裴皎然莞尔。
她当另择他人。
执掌度支和内宦争利比她想象中还要吃力许多,但她无法回头。她想要在中枢呼风唤雨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这条路上跌倒后的头破血流,都是将来她执政的清望。
人生本就是一场负重的长跑,亦要怀着目的为其赴汤蹈火,如此才能不至于迷失在路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