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璟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案上的两盏茶上。他敛衣落座,兀自端起对面的茶盏饮了起来。早上一进到仪仗院里,他和裴皎然便分室别居。他知道她的顾虑是什么,可还不及诉说想念,他便被周元洸和商可孤请了过去。而才短短几日没见,他却察觉到在她身上有一种极淡的疏离感。似乎是有无形的壁垒,在二人面前缓慢耸立。
屏风后的裴皎然觑着李休璟的动作,浅浅勾唇。而李休璟的目光亦在此时望了过来。
无视对方的目光,裴皎然轻褪衣衫。昏黄烛火投在素纱屏风上,似乎一切都陷在了朦胧中。可尽管如此,他也能瞧见她漫不经心下微扬着脖颈解开领口,又屈着肘解开袖扣,转而垂首将蹀躞带和腰线分离。在她动作下,仿佛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而她身上的强横感也越来越浓。高挑的身姿和衣料摩挲的声音搅和在一块。二者相连将若有若无的惑意投映在屏风上,惑意从屏风上跃然而出,缠绕上他的四肢百骸。
察觉到李休璟起身,裴皎然动作一顿。从屏风后探首,纯钧剑抵在了他胸口。她扬唇笑着,眼神依旧无情。绛唇开合无声,似乎是要他去猜她说了什么。这种有意无意的挑衅,惹得人好胜心更强。
不过李休璟还是转身退了回去。
出来时,裴皎然已经换了身素色衣衫。她瞥了眼李休璟,转头往窗边走。见状李休璟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她雪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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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有道刀伤。
“怎么回事?”李休璟小声问。
裴皎然一面取了药膏,一面答道:“独孤峻割的。”
闻言李休璟挑眉,“那我应该亲自去追他的,不该让周文仪去。”
说完他按住她的手,以指尖挑了药膏。小心抹在她脖颈上。
“嘉嘉,你方才去哪了?”李休璟问道。
“做我该做的事。”裴皎然一笑, 悠悠开口,“对了,捷报我已经替你写好了。我们先用饭吧。”
握住裴皎然的手,李休璟继续问,“你写了什么?”
“自然是陛下想听到的话。”裴皎然抽回手起身走向食案,“快来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一用完饭,李休璟便赖在房里不肯走。
“嘉嘉。”李休璟撑着下巴看了她半个时辰后,终于忍不住再开口。
搁下手中的狼毫笔,裴皎然一笑,“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我知道。”李休璟迈过长案望向她,“可我听说你还放了蓝仙人出来,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主意?”
“是啊。李休璟,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背地里做什么。”裴皎然手抵在他胸膛上,缓缓开口,“放心。我不会背信弃义的。”
温暖的手掌抵在胸膛上,李休璟握住她的手,将它从自己身上移开。贴近了她,蕴着暖意的深邃凤眸和寒潭般的桃花眸对望。光影在二人身侧明灭不定,彼此的心跳可闻。
李休璟俯身吻了下去。只消一会,他将她从此处抱了起来,往帷幔后走。烛火忽地一下黯淡下去。
他亲吻着她,衣衫一寸寸摧折。灼热且亢奋的温度萦绕在二人之间,情炽灼烧着周遭的所有。他似乎想将积攒几日的思念以深吻的方式宣泄着,顺便回应她方才的挑衅。
裴皎然微扬着首,她整个人好像都浸在了水中,任由李休璟摆布。在外力的驱使下,她觉得她要一点点融化了,雪与水相融。而每一次热意的翻涌,雪化得更快了。她努力找寻出路在何方,却总是会被迷雾蔽目。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裴皎然暗想着。
温和的目光从未移开过,李休璟直视着裴皎然。虽然她从不开口,但是她的融化已经化作了无声的嘉奖,而且也颇为热烈。他知道她是知道的,甚至还想逃出去。可他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不过他忽然想问她一个问题。一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
“嘉嘉,你